李莫源没理他,喝了口酒就转开了目光,看起来游刃有余;实际上他内心多少有点迷茫,不难看出,那个叫顾亭的似乎对他似乎真有那么点意思,但自己长这么大…还真没考虑过这方面的事啊。
以前在学校里被各个看着他和祝欢岁长大的教授打趣,他也不会多往这个方面想,自己看她就是看亲妹妹,而她对自己也是没有别的意思,所以两个人相处的很和谐,也并不为没有恶意的教授们的话烦恼;
他学习和工作的环境中,大家又都是一本正经的搞数学,平常除了几个闲下来的老教授,也很少有人会关心自己的婚姻大事;就算偶尔被那么一个两个的留学生表白,也都是女生,所以这还真是第一次男生对自己有点意思。
所以李莫源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淡定,心里多少有点乱,好在这不是学校那个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环境,那个顾亭看起来又不像是A城常住人口,所以他敢直接给名片扔进垃圾桶,强迫自己不去思考这件事。
经过这么一闹,余月澜是彻底从舆论的中心抽身而出,她在所难免地感到庆幸,同时又有点说不上来的遗憾。
小聚很快结束,因为酒吧距离A大很近,所以大家不是开车来的,自然而然的要走回去。于是几个人就像街溜子一样,身上带着些酒气,看着漫无目的似的地在街边晃着、聊着慢慢走。
经过A大校外宿舍楼,余月澜脱离小团体,挥手致意后就乖乖回楼休息;然后是连琦和李莫源,两个男生宿舍挨得近,进校没多久就跟祝欢岁和宋织阅分开了。
现在A国正值夏季,A大也不是余月澜半年前刚来时光秃秃的样子了;祝欢岁跟宋织阅走在路上,时不时就要眨着眼睛盯着路边的树试图找出那只叫个不停的蝉,或是伸手碰柳树落下来的绿枝。
宋织阅也不主动跟她说话,就默默在她身侧,静静地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的样子刻进骨子里。
“今晚你一杯没喝啊,怎么,身体不舒服吗?”
祝欢岁被宋织阅如有实质的目光看的不太自在,于是主动开口。
听了这话,宋织阅右手瞬间握拳,在祝欢岁脸上品出随便问问的意思之后,就又慢慢松开了。
她有些不自然的转过头去,“就是不太想喝啊。”
祝欢岁这才终于把一直放在看了无数遍的路边树上的目光收回,皱了皱眉头,试图从宋织阅脸上读出点什么,可惜她确实不是善于察言观色的那类人,细寻无果,她只好有些奇怪的再问,
“心情不好?不应该啊。”
确实不应该,毕竟理论上来说,人要是心情不好应该大喝特喝才对,而不是滴酒不沾;再说,虽然祝欢岁和宋织阅不是天天腻在一起,但也是能说得上两天见三次,这几天祝欢岁并没有察觉她有什么烦心事。
“也没有,就是不想。怎么,祝大教授什么时候喜欢上劝人喝酒了?”
接收到祝欢岁的关心,宋织阅笑着回她说。
“那不管你喽,爱喝不喝。”
当初祝欢岁花了点时间适应跟她说话没大没小的宋织阅,但适应的并不是很困难。因为就算是祝欢岁很难自主的把宋织阅在她这的身份从妹妹转变为追求者,宋织阅也很有耐心的一步步把她掰了过来,让她现在习惯宋织阅不是以前那个需要处处维护的、易碎的小姑娘这件事了。
宋织阅倒是很享受现在祝欢岁呛她的样子,于是又面不改色的跟她开了几句玩笑;两个人就这么说着笑着,很快到了祝欢岁宿舍楼下。
两人宿舍近,经常一起回来,每次宋织阅都要等她上楼才走,祝欢岁早就见怪不怪。
她像往常一样跟人打过招呼,就往单元楼门里走,踏进去第一步又突然刹车返回,扬起手来就用手背贴了贴宋织阅的额头,感受了下温度,接着又试了试自己的,确定没太大差别,这才正式说再见,
“这次真走了,你也早点回去,注意安全。”
宋织阅还沉浸在祝欢岁快步走过来时带起的香风中不能自拔,呆呆的看着跟她打招呼的人,鼻头突然有点酸。
祝欢岁也不管她没什么反应,自顾自的扭头走了。
宋织阅看着心悦的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回过神,低下头轻笑了一声,拿脚尖在地上碾了碾,过了会才卡着点抬头看向五楼那个熟悉的窗口。
祝欢岁的卧室就在同一时间亮灯,她从上往下看,意料之中的看着在楼下仰着头的人,摆摆手意识她赶紧回宿舍,就轻车熟路、毫不留情地把窗帘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