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现在送全世界最清醒的你回去。”
暖黄色的路灯照耀下,祝欢岁眼里的宠溺都变成了粉色的泡泡,飘进了余月澜的脑子里,一个接一个的炸开。
余月澜有些庆幸,她没学过表演,看不出自己是装的;
但突然她又跟李莫源同频共振了一下,觉得有些担心:这人这么好骗,万一被拐走了可怎么办。
她还没来得及对这个史诗级的问题展开思考,就感到自己有些麻木的手被祝欢岁暖烘烘的手握住了。
在暧昧的心思破土而出之前,余月澜就有些慌张的轻轻甩开了牵住自己的手,
“我的手…它,凉。”
祝欢岁一开始以为自己被嫌弃了,然后就看见余月澜也颇有些纳闷的盯着自己的手,磨叽半天才,给出了这样一个解释。
终于是逗得祝欢岁顾不上眼前小醉汉的自尊心,笑起来。
“你可真是…没关系,我们可以牵在一起取暖。”
余月澜还没有来得及搞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祝欢岁就已经先发制人,牵起了对方的手,然后自然而然的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这件大衣不是祝欢岁进家门是脱掉的那一件,而是一直在有暖气的屋子里待了一整天的另一件,朱欢岁又是一个掏口袋爱好者,所以口袋里是有些温度的。
余月澜这次是真呆了,看着自己突然消失的手,腾的一下,浑身都热了起来。
之前在电影里,余月澜也拍过冬天男主把女主的手塞到口袋里的情节,但是当时她没觉得,两个人的手一起放进口袋,这么快就能让人暖和起来。
祝欢岁也不动,就这样看着呆但又很可爱的余月澜盯着自己的口袋,费尽巴力的思索了半天,才终于动了动被牵住的手。
理论上来说,我应该是这部电影的男主,所以说她的手应该…被放在我的口袋里!
余月澜说服自己然后,就心安理得的在祝欢岁疑惑的目光下把两个人的手都从祝欢岁的口袋里移了出来,畅通无阻的放到了自己口袋里。
祝欢岁并没有提出异议,就这样心情颇好的领着人往校外走。
余月澜怎么也算不上是A大的学生,校内校外她都没有学校给分配的宿舍,不过好在无论是因为勤工俭学还是因为要搬到对象那儿去住诸如此类的原因,A大还真有不少人把自己的宿舍拿出来挂在租房网站上,余月澜租的房子就在A大校外的宿舍楼里。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从祝欢岁宿舍楼下,一路随着路灯的光,走到了校门口。
祝欢岁终于确认心服口服的确认,余月澜就是个不好说话的性格了,喝醉酒之前不开口也就算了,喝醉酒之后还是不开口。
虽然现在还好,自己相当于是假期,有空陪着余月澜聊;但等自己回研究所呢,如果自己不主动找话题的话,那余月澜会不会就此沉默下来,两个人的友谊会不会跟着就此沉默下来啊。
就在她为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谊,会不会因为对方的沉默而破碎所苦恼的时候,余月澜终于主动开了她的尊口。
“我们现在,是在回家呀?”
余月澜思考了这大半段路自己该怎么开口引起新的话题,走到马路边上才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太安静了、太乖了,实在不像个喝醉酒的人,于是就问了一个这样愚蠢但合理的问题。
牵着余月澜过马路的祝欢岁听了这句话又憋不住,嘿嘿的笑起来,学着余月澜醉醺醺的语气回答道,
“对对,回家了,回家。”
余月澜并没有跟她计较这些,自顾自的继续把话题讲下去,
“回家,那回家之后…回家之后干什么呢?”
祝欢岁嘴角的弧度不变,学来的醉醺醺的语气也不变,甚至连走路都有点想东倒西歪起来,
“回家之后,当然是洗漱睡觉了。”
祝欢岁的专属小复读机紧跟其后,
“洗漱睡觉,洗漱睡觉啊…那你会半路丢下我吗?”
祝欢岁没想到醉鬼的话题能跳得这么快,她抬头看了看余月澜近在眼前的宿舍楼,恢复了往日令人安心的语气,
“不会,不会丢下你的。”
余月澜好像突然被取悦到了,拉着祝欢岁就往自己宿舍楼的方向冲,一口气把人拽到了电梯上才缓下来。
祝欢岁也不恼,毕竟自己刚说了不会半路丢下她,所以大发慈悲的决定把人送到被窝里再说别的吧。
祝欢岁虽然一直知道余月澜住在哪栋宿舍楼,但她确实是第一次身临其境对方的宿舍,往常都是余月澜去自己上课的楼或者是宿舍楼下等自己,再一起去吃饭的。
不过踏进家门之后,里面确实没有什么东西可让祝欢岁这个首次拜访者充满好奇心的去观察,因为余月澜没有久住的准备,所以租了房子之后基本没添置个人物品,一切家具都是最普通的样子。
这倒是省了祝欢岁的时间,她在余月澜的指引下找到了厕所。
就在祝欢岁看着能走着直线找到自家厕所的余月澜,考虑她是不是真醉了的时候。就发现对方先一步冲进厕所,蹲在洗漱台下的柜子里,不知道在找什么。
祝欢岁慢慢走过去,还没来得及俯下身说我替你找,余月澜就突然直起身转过头,举着一个酒店里常见的一次性牙刷,兴冲冲的对她说,
“回家之后,该洗漱了!那你暂时用这个吧。”
祝欢岁有点懵,刚刚的推论瞬间坍塌,刚想尝试讲道理,就看到余月澜眼里冒着光一样盯着自己,不过看起来不像是期待的光,而是像在用这束光提醒自己:
你刚刚可是说过不会丢下我的嗷。
祝欢岁眨眨眼,虽然对她来说,自己宿舍实在算不上是一个家,但长这么大以来,除了汪晴的宿舍,她还没有留宿别人的领地过,也没有类似的冲动。
祝欢岁默默的把脑子里刚刚余月澜是不是给自己挖了个坑的想法除去,毕竟这人无论怎么看都是醉了的样子。
思考了半晌,她刚有抬起手来接过牙刷的意思,余月澜就一脸满意的把一次性牙刷塞到她手里。
然后祝欢岁就只能僵硬的看着余月澜又冲出浴室,跑到衣橱边上,一边亲切的喊到,
“你先洗澡吧!我这里有新的浴巾、睡衣,哎!还有新的内衣。”
祝欢岁没回答她,慢慢的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牙刷,今天晚上第二次绝望闭眼,我刚刚就应该死在宋织阅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