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微揉了揉发疼的额角,好在她已经为梁洛嫣穿过一次了,几下便把婚服穿上。
袖子裙子偏大又长,白知微将胸前的涤带死死绑了好几圈,确定能拉得住衣服繁重的后,才慢慢走出屏风。
梁洛嫣早就穿戴好了,白知微的裙子对她而言又短又紧,上衫也紧紧的勾勒出上半身的曲线,奈何胸前却是平坦一片着实有些奇怪。
梁洛嫣拿起条披帛罩着挡住上半身,那股子不适感才消失。
梁洛嫣扬起笑:“知微姐姐穿喜服可比我穿好看多了,这才像新娘子。”
见到白知微出来 ,拉着她便按着她到床上坐着,笑盈盈地拿着盖头往她头上盖。“我也盖了知微姐姐的盖头。”
白知微拉出她想要揭开盖头的手,自己把盖头掀开了,沉声道:“公主,顾卓便在外面等你,此行救你都是他的功劳,到了建邺后,希望你能严明真相,不要让人误会了他。”
梁洛嫣玩得正开心,被打断也不恼怒,笑道:“我明白这是你们大晋所言的知恩图报,我们楼兰人对待自己的恩人,也是拿出最好的葡萄酒和羊肉招待他的。”
白知微稍稍放心,仔细嘱咐:“等会你从后门出去,避着些人。”
白知微拿着丝巾仔仔细细的围了一圈,只露出梁洛嫣那双深邃的眼睛,瞳孔偏蓝仿佛那片汹涌的大海。“如果遇见人不必理会,咳嗽几声称病便是,只要等到和顾卓相会就好。”
白知微拉着她交代完,将她推出屋子,自己盖好盖头坐在喜床上。
听着梁洛嫣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白知微握着手中的匕首,静静等待贾来财的到来。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这群山匪能多拖住贾来财一时半刻。
时间越往后走,她等待得越焦急,总有种铡刀悬于颈侧的滋味。
——
顾卓抱着刀在山口处靠着颗大树发呆,等了半个时辰,终于等到了裹得严严实实的梁洛嫣。
这件桃红色的襦裙明明在白知微身上时还算顺眼,等到了梁洛嫣的身上,他只觉得脏眼睛。
“顾卓哥哥,麻烦你带我走吧。”梁洛嫣几步跑到他跟前,学着白知微的语调唤他。
“梁洛嫣少恶心人了,白知微不在这里你演戏给谁看。”顾卓面无表情语气冷淡。
梁洛嫣被戳穿,索性也不装了:“那我们走吧,知微姐姐让你送我出鬼峰寨。”
顾卓冷笑一声步履稳健地走在前面,丝毫看不出腿受伤的迹象。
梁洛嫣嘴角带着嘲讽,说他在白知微面前装乖卖巧,顾卓还不是在白知微面前装瘸扮柔弱。
今日贾来财大喜,山寨中守备难免松懈几分,他们顺利的来到瞭望塔。
值守之人正是屈天,他提着两板斧下了瞭望塔,顾卓赢得演武大赛早就在鬼峰寨出了名,屈天早就想和他比划比划。
“顾兄弟,这么晚要去哪里。”屈天舞着两板斧,“现在没人,我们来比划比划。”
“咳咳——”
顾卓指了指身后包裹得严严实实之人,只不过几步的距离,梁洛嫣便咳了好几次,咳得声嘶力竭,像要把整个肺腑都呕出来。
“我妹妹病了,需要快些下山看大夫。”顾卓转过身,拿出贾来财的通行令牌。“她不下山会死人的。”
屈天皱着眉,现在出行实在太奇怪了些,一时间有些左右为难,“啊——要不我还是去知会大当家一声。”
顾卓声量提高重复道:“我妹妹病了不下山会死。”
屈天两板斧放在身前,躬身戒备。“容我通报……”
“屈天,放行。”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从黑暗中走出,背着那把两掌宽刀,来人正是宋鑫。
“宋鑫,你为何会来。”宋鑫可是二当家手下人,他怎么来帮三当家出头,屈天困惑了。
“方才顾卓早在宴席前,便求得了离山的令牌,只是大当家不放心怕有人为难他们,便嘱咐我前来,果不其然还真有不长眼的东西。”宋鑫平日在山寨早就狂到没边了,现在说话也没个顾忌,直接将屈天当狗骂。
"你——"屈天面色铁青。
“你有何不放心,有我陪着他们一同去,难不成还要你陪着?”
屈天再没理由阻拦,只得吩咐手下放下吊篮,宋鑫扶着梁洛嫣坐进吊篮,吊篮顺着索道滑落的瞬间。
山崖对面燃起一片火光,为首是身着白衣脸上戴着半截狐狸面具的男子。
夜间山风吹动他的长发,露出形状姣好的下巴 ,嘴角勾起嘲讽笑意,在他身后是黑压压一片身着铁甲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