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砚祈微弯腰,与她视线齐平,清隽的眉眼透着认真,“我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会有很多顾虑,不然当初你也不会那么坚决地拒绝我。”
“但伴侣之间的相处需要磨合,需要信任,也需要决心,遇到困难我们可以一起解决。无论遇到什么事,无论你心里有什么想法,都要和我说,好吗?”
他抓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徐砚祈就在这。”
“离你很近的地方,你伸手就能碰到。”
明栩怔怔地望着他。
她的脑中浮现一段在一本书中看到的话:一个成熟的恋人会知道你的心思,会开解你的心思,纵然你一字未语。
是的,她有时也经常觉得徐砚祈离她很远,尤其是在他接收家里的企业之后。
他是各方面都极其优秀的天之骄子,是商场上游刃有余的成功企业家。而她呢,幼时遭母亲抛弃,高考失利,现如今也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毕业生,甚至这样的她,也已经是走了运靠徐家的托举。
倘若不是徐均的收留,他们之间只会是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明栩的唇弯出浅浅的笑,眼眶也有些热。
她另一只手也伸出来,垫起脚尖,双手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阿祈,谢谢你。”
说完以后,害羞的人跑回了房间,关上门。
徐砚祈双手抱胸,靠在门框边上,看着紧闭的主卧房间,脸上浮现笑意。过了一会,他垂眸,笑意收敛。
他知道她有顾虑。
以明栩走一步要前后看十步的性格,昨天敢主动吻他,大概用尽了她全部的勇气。可这大半夜她睡不着,来同他说这些话,可见她心中并不安稳。
明栩,我也要你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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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天以后,程秋厘和纪珈泽中午过来蹭饭吃。吃完饭以后,便坐在一起聊天。
“什么?!”
听到明栩说自己和徐砚祈在一起的消息,程秋厘和纪珈泽都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我就说我就说!祈哥之前看我的眼神跟要剐了我一样,肯定不会错的啊。”
程秋厘拍了拍纪珈泽的肩膀,“所以你就庆幸你还好好活着吧。”
明栩给两人倒饮料,“行了,你们就不要大惊小怪了。”
“对了,这事千万别告诉我家里人,他们都不知道。”
“知道,放心吧。祝你们幸福哦。”程秋厘双指并拢,点了点自己的额角。
她还是不由感叹,“还得是祈哥,终于还是对我们家小白兔下手了。”
“什么啊。”明栩自己抿了一口饮料。
“那你呢,”纪珈泽叼着吸管,抬了抬下巴问程秋厘,“你家里还催婚吗?”
“我啊,我爸公司好像有什么事,他最近忙得焦头烂额,没时间管我。”
程秋厘点开手机,给他们展示,“而我呢,最近各种线下线上面试,凭借我的三寸不烂之舌拿到了几个offer!”
“你真不打算回自己家公司工作了?”明栩问。
“嗯。”程秋厘点点头,“怎么说呢,别说公司了,连那个家……感觉那已经不像是我的家了。家里关于妈妈的痕迹,一点一点被那个女人抹去。”
所以哪还能用“回”这个字。
程秋厘虽然在笑,但是笑得有些勉强。
纪珈泽难道话少,目光平静一眼不眨地看着她。
“不过也没事,反正我现在也过得挺好的。我妈临走前告诉我了,我一定得快快活活地过日子,不然她在天上会担心我的。”
程秋厘的妈妈对她一直很好,只不过在她八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明栩曾经好奇,问过她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程秋厘能叭叭叭说一大堆,她说她妈妈温柔亲和,教她处事乐观,要做自己,教她弹琴写字,也会给她做很多好吃的。
所以程秋厘一直到现在,讲话偶尔就会带出一句她母亲说的话。是一种慰藉,更是一种缅怀。
明栩手撑着下巴,侧头看着程秋厘,伸手将她衣服上粘的一根小绒毛拨走。
程秋厘身上总是有一种乐观劲儿,想事情也喜欢往好的方面想。这就是她母亲对她潜移默化的教育。而她不一样,她母亲没教她这些,留在她印象里更多的是和她父亲的争吵,是她拿着行李箱离开时的决绝背影。
任她哭闹,她不曾回头。
小绒毛飘走了。
明栩归拢神思,问她打算去哪里工作。
“唔。”
“我打算去景途传媒的市场部。”
“致景传媒?”
“对啊。虽然工资不是我所有offer里最高的,但是其他的待遇好,和我专业的岗位适配度高,以后的晋升空间也更大,而且和栩栩的公司在一片商务区,中午我们还可以一起吃饭呢,离家又近。”
“没记错的致景传媒跟我哥公司是竞争对手啊。”纪珈泽凑到程秋厘身边,“厘厘,你要不考虑考虑去我哥公司吧,我记得我们市场部也在招人来着,我给我哥推荐你。”
“不考虑。”程秋厘拖着嗓子开口,“怎么,平时姐虽然看着吊儿郎当不成器,但实力也是可以的,当然得靠自己找工作了。”
“那我帮你投简历嘛。你好歹别去竞争公司啊。以后我跟你在职场碰到了怎么办?”
程秋厘打了个响指,“公事公办。”
明栩看着纪珈泽有点着急的样子,目光逡巡于两人之间,但并未多语。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致景传媒是沈氏旗下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