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个解释？”

明栩急匆匆地进门，跑上楼。

只见徐砚祈正站在她的房间门口，手里举着电话，贴在耳边，见到她，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怎么这么着急？”徐砚祈把电话挂掉，“栩栩刚刚叫我什么？灰色盒子里又是什么东西？”

他没进她房间，甚至在下楼以后连她的门把手都没有碰过一下。他只是打算赌一把。

赌一把那个灰色盒子仍在她的房间，赌一把灰色盒子里的东西，就是和他有关。

电话是在诈她。

而她的反应，加上之前程秋厘的态度，证实了他的猜测。

徐砚祈想到自己下午和她说的话，下棋不能着急。而他又何尝不是一个着急了的人。

明栩气喘吁吁的，“你……”

“我没进你房间。”

他朝她走近，拿过她手里的花和礼盒袋子，“他送的？”

“嗯。”

“花真好看，要不要我替你找个花瓶？”徐砚祈眼皮瞭下，淡淡开口。走廊的吊灯灯光打在他的脸上，面部轮廓锋利，无端生出一丝阴翳。

“你刚刚什么意思？”明栩直直地盯着他。

“什么什么意思？”徐砚祈伸手，摘掉了其中的一朵花瓣，漫不经心开口，“你说灰色盒子？”

徐砚祈把花和礼盒放在一边的装饰桌，然后抓住她的手，将那片花瓣放在她的掌心，又将那颗纸星星放在花瓣上面。

“我猜，灰色盒子里是关于我的东西，是吧？”

明栩听到楼下的动静，想来是爷爷出来倒水。她不想让爷爷发现楼上的动静，拽着徐砚祈往房间里走，又把门关上。

“是。”明栩大胆承认。其实他敢这么笃定地说出来，她就没什么好瞒下去的。徐砚祈聪明敏锐，瞒不过的。

就比如说他这个电话里两句含糊的话，就让她急了眼，又比如她手里的星星，应该是他上次进自己房间的时候拿到或者捡到的。

“一些关于你的东西而已。我那时候喜欢你，所以会保留一些你给我的东西。这没什么稀奇的。”

“那为什么那天还要拿出来？”

“拿出来是因为想要销毁掉，但后来你进来了，我怕被你发现，所以放在了床头柜。后来不小心把这件事忘掉了而已。”明栩解释的时候吐字清晰。

“销毁掉？你想要怎么销毁掉？扔进垃圾桶里还是把它烧掉？”徐砚祈朝她走近一步。

明栩的呼吸一滞，后退。

“都可以。不重要。”

“不重要？”徐砚祈再朝她走近，他冷声重复她的字眼。

明栩抬脚，脚后跟撞到了墙，轻微的痛感告诉她，她已经无路可退。

“不重要，是因为你会有新的盒子，会装一些新的东西，关于一个新的男人？”徐砚祈质问。

“我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才不会那么幼稚。更何况，哪里有什么新的男人。”

“没有新的男人？那就是心里还装着旧人？”

“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明栩心跳慌乱。

“上次纪珈泽喝醉，说你心里有一个喜欢的人，是谁？”徐砚祈弯腰，视线与她齐平，紧紧盯着她，就像是狼盯着自己的猎物。

“我没有喜欢的人。”她矢口否认。

“是不是我？”徐砚祈不管她的否认，继续问道。

明栩愣了一下，“不是。”

“不是你。”

她偏头，视线与徐砚祈错开。

徐砚祈伸手，指骨轻轻抵着她的下巴，让她重新与他对视，“是我，对不对？”

“你不是想要销毁那个灰色盒子，你只是想要拿出来看看，对不对？”

为什么他都猜出来了。

明栩的脸冷冷板着。

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反问他，“那你呢，你是不是喜欢我？”

“是啊。”徐砚祈承认得太快。

“你看得出来，我说的有些话，做的有些事，越过了兄妹这道线。”

他也没打算藏着，过去一段时间里，他有意无意漏出一点痕迹，再看看她的反应。

明栩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承认。

“明栩，我承认了，你呢？”

“告诉我，你喜欢的是谁好不好？”徐砚祈的声音带着点哑，像是一种引诱，引诱她说出心里话。

明栩的心跳快得不行。她紧张，慌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接下来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代表着他们之间未来的不同走向。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她继续问。

“一个答案，换一个答案。”徐砚祈不做亏本买卖，“你告诉我，你还喜不喜欢我？”

明栩的长睫轻颤。

“还喜欢的，对吧？”

明栩的喉咙轻咽，“喜欢。”

徐砚祈的眼底闪过欣喜。

“但是哥，我们是兄妹。所以我正在尝试着慢慢不喜欢。你最好也是。”

明栩此话一出，徐砚祈的瞳孔骤缩。

他有猜到一点她的态度，但亲口听她说出来，又好像是两样的感觉。

“明栩，我们不是亲兄妹，没有血缘，也不在一个户口本。”他冷声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