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柔柔弱弱的嗓音勉强把殷菏的意识拉回现实,他的瞳孔已经阴沉到快要滴出墨来,当他猛然直视过来时,连溪被吓得一哆嗦,忍不住后退几步。
“你吓到他了!”那声音在对他怒吼。
“佩佩,殷菏,”两人的耳边突然出现一道淡然的声音,“过来。”
是师父!
佩佩眼睛一亮,一把拖住殷菏那高大的身躯,全然不顾其他人的反应,轻轻松松就把处在头脑混乱中的四师弟生拉硬拽给带走了。
连溪心有余悸,又忍不住疑惑,要真是岐月沉,对方见着他早就冲上来了,何至于在哪儿光看着。
可他周身的气势太像岐变态了。
那两人离开后,阿萝才松了一口气,他也没黏着连溪那劲儿了,安抚地拍了拍人类,一溜烟儿就消失在院子外面。
猫精走了,小狐狸立马就嘤嘤嘤吸引连溪的视线。连溪低头把小狐狸抱进怀里,摸着柔软的皮毛才安心下来。
不知道岐变态在耍什么花招,反正他装懵就是。
晚上清浓得知此事,叮嘱了一句:“三师妹好奇心重,你就当和小孩子玩就行。”
连溪眨眼:“难道她不是小孩子嘛?”
清浓:“……”
该怎么跟他说其实对方已经五百岁了呢。
他沉默了片刻,自动跳过这个话题,介绍起四师弟来:“殷菏脑子不正常,还会吃人,你看到他就要躲远点,最好不要见面。”
连溪乖乖窝在他怀里,听到此话,那双翦水秋瞳布满了惊慌:“夫君,那我们什么时候走呀?”
“还有几天,只要你乖乖待在院子里就没事。”清浓摸了摸他耳侧的头发,低声安抚着害怕的小夫人。
“可是他今天直接进来了,”连溪突然想起下午殷菏那双黑沉、与人类不一样的瞳孔,“他的眼睛好可怕,跟我们的不一样。”
毕竟是蛇,怎么会一样呢?
清浓斜躺在塌上,墨发柔顺地散落在一旁,玄衣衣襟大开,露出线条优美的肌肉线条,散发出优雅的力量感。
连溪就这样被他半搂在怀里,如菟丝花般软软地攀附着他。清浓低下头,墨色的发丝滑落到连溪的脸颊上,惹得那双清亮的眸子颤抖着睫翼眨了眨眼,即使如此,还是认真专注地看着他。
妖狐被看得心痒痒,喉结上下一动,“后面几天他不会来了,夫君会保护你的。”
小夫人勾起唇角,给他绽放个甜腻的笑容,嗓音跟个小钩子似的勾着他:“夫君真好。”
“那夫君有没有奖励呢?”
小夫人的脸在他的注视下缓缓变红,娇嫩得如三月的桃花,随及妖狐见他微微一动,小手扒附上自己的肩膀,凑到薄唇前印下一吻。
柔软的触感转瞬即逝,妖狐明显不能满足,一手按住小夫人的后脑勺,含住唇舔舐。
“嗯……”
唇间泄出的呻吟让清浓的瞳孔变红,很明显,他进入了兴奋的状态。
而这一晚,柔弱的小夫人被妖狐翻来覆去吃了个遍。
事后,恹恹的连溪对系统说:“他肯定不是灭世者!”
*
从月淮君那儿回到住处,殷菏的头疼终于消停了一会。
他阴沉着脸坐在镜子前,死死地注视着镜中的自己,咬牙切齿:“你是谁?”
寂静无声,无人回应。
他似乎被脑中的声音折腾得神魂颠倒,额头的青筋一抽一抽,仿佛要破开皮肉钻出来。殷菏连忙深呼吸,强行稳住躁动的情绪。
与脑中的东西较劲了半天,殷菏终是抵挡不住身体的疲惫,被拉入深沉的黑渊之中。
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殷菏的后脑被人狠狠一击,刹那间断绝了生机。幕后黑手踢了踢他的身体,悄无声息潜入黑暗。
在黑影走后不久,趴在地上的躯体抽搐了几下,又归于平静。
黑夜中有灯火渐近,有人提着灯,弯腰照在地上,小心地把人带了回去。
殷菏头疼得不行,睡也睡不安稳,昏昏沉沉中感觉到一双柔软的手贴在他额头上,那人柔声道:“还有些发烫,还要……”
余下的话听不清楚,他只能感受到额头换了一张凉爽的帕子。那人还撬开他的嘴,喂了药给他喝。
“这是我的夫人……”脑中的声音如悠长的弦音在回旋,一寸一寸地占领着他的认知。
“我的……”
“这是我的夫人……”
“我的……”
有陌生的声音在询问:“他是谁?”
“夫人……”
“谁的夫人?”
“我的!我的夫人!”
床上的男人猛然睁开双眼,墨色在瞳孔中流转,直至充斥整个眼眶。他的身体吸收着天地秽气,并与双魂混杂,奇怪的声音交织,霸道地侵占着他的思维。
木门发出吱哇声,殷菏抬眼望去,对上了一双如露珠般清澈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