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澜在家整理好了大部分文件,抽出了两份她需要的,就叫上宣珂了。
宣珂到她家的时候,看到她手中拿着的文件,想到了要做什么,便问道:“准备动手了吗?”
“嗯。”顾安澜低低地应了一声,紧接着道:“动手之前,先去一个地方。”
“哪?”
“墓地。”
在去墓地之前,顾安澜去了一趟花店,买了一束碎冰蓝,看到旁边的白色郁金香,沉默了一会,也让店家包起来,一并买下带走。
重新坐回车上,宣珂忍不住来了一句:“哪有人去见已故的亲人,带的是碎冰蓝啊?”
宣珂其实知道顾安澜的母亲喜欢碎冰蓝,所以每次顾安澜来墓地的时候,都会买一束碎冰蓝的,所以她也只是随口一说的而已,答不答都无所谓。
顾安澜也知道她,所以就懒得开口了。
“不过你还买了一束郁金香是做什么?”宣珂疑惑。
“顺便看看一个人。”顾安澜目光望向车窗外,像是怀念着过去一般,部分的伤感之情。
墓地陵园。
这边好似下过一场雨,地面是湿的,经过的车辆,压出了水花,哗啦啦的声音听的倒是格外的悦耳,四周栽种的树木,一滴一滴地滴下雨水。
一辆车压过水坑,四溅的水花全部落下时,车停靠在路边,车门打开了,林朝汐从里面走了下来,踩在许多落叶又很湿的地面,目光望向陵园的方向。
接着洛珩也下了车,站在旁边,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对林朝汐说:“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洛珩告诉了她碑位在什么位置,林朝汐也不想跟洛珩去,他现在倒是正合她的意,二话没说,就自己上了陵园。
陵园一排排过去的墓碑,因为雨水打过的原因,感觉此刻的陵园反而更加的有生机,清明节早已过,陵园并没有什么人,放眼望去只有那些屹立着的碑位。
林朝汐按照洛珩说的位置,很快就找到了,但墓碑周围很干净,只有偶尔的松枝落在附近,碑前有一束花,不过已经烂了,依照花的形状样式,看起来像是郁金香。
清明节也才过去两个月多,想必是有人来打扫过了……
顾安澜一个人站在父母的墓碑前,把花放到了两个墓碑的中间,她缓缓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墓碑,眼眶微红,抿嘴轻笑道:“父亲母亲,我一定会让害你们的人尝尝你们当初的滋味。”
她后面又说了些什么,才起身,收复好情绪,走到了路边,对宣珂道:“走吧。”
宣珂点头,跟着她来到了下一个碑位,此时这个碑位面前还站着一个人,她们缓步走过去的同时,听到声音:“是不是连你的家人,也不知道我的存在?”
“不然又怎会不来寻我呢?”林朝汐轻笑,泛着苦涩的味道是那么的浓厚。
“你的母亲并没有家人。”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她身侧传来,林朝汐身子紧绷,微微转身顺着声源看去,顾安澜一副从容的面孔,就这么映入了她眼帘。
彼时似有一阵风吹过,耸立在墓碑旁高大的松树,落下如雨点还密集的水珠,击打在了她们身上,两人都异常平静的望向对方。
林朝汐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注意到了她旁边宣珂手中的花,好像知道了她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原因,强忍着情绪问:“为什么是你?”
就算来打扫她母亲墓碑的不是母亲的家人,但也不该是顾安澜的,可为什么偏偏就是她呢?
顾安澜觉得好笑,反问道:“为什么不能是我?”
“你还要继续惺惺作态吗?”林朝汐不信顾安澜会有这样的好心,毕竟对她的十年都只是利用,又怎会好心打扫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墓。
“随你怎么想。”顾安澜从宣珂手中接过了花,绕开了林朝汐,走到墓碑面前蹲下,把那束烂掉的花拿走,换了新的花在上面,接着起身把烂掉的花交给宣珂拿去丢掉。
这一系列动作下来,林朝汐完全被无视了,看着她从容淡定的模样,心中没由来的怒气,攥紧拳头,忍着不发。
顾安澜垂眸,看到她攥紧的手,笑了:“我在你心中的形象已经是这样了,我就算解释什么,你会信么?”
“林朝汐,我就是这么坏的一个人,你不也已经看清了么?所以生什么气啊?”顾安澜低声道。
说完这句话,顾安澜就离开了,走到了路边,看了一眼宣珂,朝外面走去了。
“我们的车不在正门。”宣珂见她走错了方向,提醒道。
“林朝汐能找到她母亲的墓地,想必是洛珩带她来的,我去见见洛珩。”顾安澜说着,加快了速度。
果不其然,洛珩就在自己车旁边候着,顾安澜看到了,立马走了过去,“洛总只敢带她来见自己母亲,不敢说出真相吗?”“什么真相?”洛珩对突然来兴师问罪的顾安澜有些疑惑。
“你很清楚的,何必装傻充愣?”
听到这话,洛珩沉默了一会,说话的气势稍微弱了几分,“林朝汐是我洛珩的女儿,这是事实,至于她如何存在,她母亲在洛家又是什么样的位置,人都已经不在了,没有说的必要。”
“洛总觉得对不起她,就更应该把事情的原委向她说清楚。”顾安澜道。
“这是我洛家的事,和你没有半点关系,顾总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洛珩气质冷了下来,显然不想与她在讨论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