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述第二天从床上醒来，熟悉的房间，他穿上鞋迷迷糊糊的去漱口，看见江柳坐在沙发上看漫画，他对阳述说了声早上好，然后和别人讨论着漫画内容。阳述洗完脸才发现有什么不对！

“为什么你会在我家！”

“对，对不起！”路芹害怕的躲在江柳旁边，他昨天和江柳一起把阳述扛到他房里，因为担心他就留了下来

“那这位前男友先生你可以走了”阳述打开大门，示意他离开

“啊……”路芹沮丧着走到门口，他看着江柳

“江柳，你现在是和他在一起吗……你不是说没有交往的人吗……”路芹越说越委屈

“……不”江柳不知道该怎么办，一边是重逢再见的前男友，一边是暧昧不清的医生，头大，江柳最不会应对这种情况了，以前的话倒是可以，毕竟是情侣关系但是现在他和这两个人没什么关系。

“…那我也走吧”江柳起身走向门口，被阳述拦了下来，没等他开口江柳就抢先说了

“…出去走走，医生走吗”

冬天的街道是荒凉的，寂静的，车扯过的声音如窒息般出现又消失，寒风路过江柳的头发，冷，就像冬天的霜，从心脏蔓延到全身

路芹跟在江柳左边，阳述在右。一路寂静，没有人说话，路芹不敢说话怕被那个医生瞪，阳述找江柳说话但江柳没理他，只是往前走着。前面有个小公园，阳述常去那散步。小公园旁边有条河，河上有座小桥，江柳走上桥，坐了下来，没过膝盖高的水流和高出一截的河堤，还有岸边带着死气的绿

…………

许久，他说话了

“你们喜欢我什么……”

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路芹握着他的手重复着高中时的台词，那些他已经听过无数遍的词语，和医生说得没什么区别。温柔是格杀他的利刃，他是拿着利刃的人，为何一切会这么疲惫，这么无力

江柳想剖开自己的胸腔告诉他们，告诉他们任何人，他没有心脏，他没有，他不应该对每一个人那么温柔，没有感情的他就不应该让别人产生感情。他应该在那场抢救中无效，他应该在那场打斗中身亡，他应该在那水中沉溺，他应该在母亲肚中难产，他应该消失，而不是这样活不活，死不死。

“感情不是生活的全部”

“你不用勉强自己回应我们的”

可是白栖，为什么你说时会难过

可是阳述，为什么拒绝你时伤心

可是路芹，为什么离开你时会悲伤

他要怎么做才能回应所有人，他要怎么做才不会让任何人伤心，他要怎么做才能活下去

他用尽了力气去生活，可生活就是生活，不需要力气

他抱过路芹的脖子亲住了他，拽过阳述的领子亲住了他，然后从桥上跳了下去

……

水很浅，桥很矮，江柳的衣服湿透了，水流过膝盖带走大片血迹，却带不走他。

再次醒来时他又回到熟悉的医院，头上的退烧贴掉到了他的手上，他捂着嘴起身吐了一地水在反射着灯光的地板上，阳述和路芹听见动静开门进来了，阳述拍着他的背让他深呼吸，再吐胆汁就要吐出来了，路芹在一旁手足无措站着，他帮不上什么忙，被阳述叫去打温水去了

清洁员打扫干净走了，江柳喝了一点点就不喝了，阳述问他怎么不吃早餐，他没说话，又问他要不要吃东西，还是没说话，阳述摸了摸他的额头，还烫着，就离开病房让他好好休息睡一觉

“那个…”一直跟在后面的路芹说话了“那个医生…江柳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