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肋不能展露,否则就是致命弱点。
容璟昱抬手替她抹去泪水,心里平静不下来,六年了,整整六年,他从一个少年变成男人,从潇洒肆意的公子哥变成驰骋商界的容总,这一步步走来有多么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看着她的脸,这么多年终于得到一句抱歉,可他并不是想让她道歉,他心有不甘,幸福近在眼前,为何要让他放手。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慢慢的,杨葭睡了过去,他靠在了床头柜,坐在地毯上,双手依旧没有松开,回忆波涛汹涌,朝自己袭来,知道杨葭能做到这步,心里做了多久的准备,他太了解她了,她的性格就像一根钢筋,宁死不屈,又坚韧的独活许久。
天是什么时候亮的,容璟昱看着窗外阳光有些恍惚,偏头望向熟睡的人,眉眼藏不住的疲态,站起来,手还没有松开,就被再次攥住,他回头,两人对上眼,杨葭眯着眼睛看他,疑惑了一会,松开,坐起来,“你怎么在这?”
显而易见,她不记得了。
容璟昱没打算隐瞒,“昨天你跟我道了歉,今天我决定原谅你。”
杨葭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抬着头看他一眼,就低下头,掀开被子,容璟昱见状把拖鞋并齐放在床边,她把鞋子穿好,去洗澡,她本想着容璟昱应该会走,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两人对视。
他站起来,杨葭默默把头转过去,开始找手机,容璟昱把沙发上的衣服拿起来,把手机掏出来,走到她身边,手机戳了戳她的胳膊,她注意到,接过,没电了,放到床头柜上充电,过了一会,开机了。
“给。”杨葭把手机转过来,朝着他,容璟昱看着电话的拨号键盘,眼底有些喜色,接过来,一位数一位数的输入自己的电话号码,摁了一下,拨出去,口袋里的手机发出声音,她闻声面不改色的把电话挂了,将手机关上,放在床头柜,房间安静的可怕,一点动静也没有,他还站在那,引起了杨葭的注意,她开口,“你不上班吗?”
“奥。”他想了想,补一句,“我有事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杨葭点头,他转身走了出去,离开后去了公司。
吴助看到容璟昱还穿着昨天那套西装,给他拿了套新的,然后他说他今天要休息,就径直去办公室的里间床上躺着了。
两人自这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容璟昱本想找借口发信息,却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显得太过刻意,因此就放下了这个念头。
他这个人有些形容不出来,可能分两面,一面是在外人面前,一面是在杨葭面前,在别人面前他稳重成熟,却又有一种从内而外的疏离感,让人望而却步,另一面的容璟昱,他自己都觉得惊奇,有时候会不由自主的想要对她好,会冒出来孩子气,幼稚的没事找事,然后吸引注意。
容璟昱他不太喜欢热闹,整个人的情绪淡淡的,但发起飙来,能吓死个人,自从家里对他最好的二哥在他留学期间被容家突然宣告死亡,情绪就变得有些暴躁,后来暗自查他的事情真相时,出了一场车祸,他的右耳听力受损,只能模模糊糊的听出来什么意思,更加消极,整个人变得暴戾乖张。
而杨葭与他大不相同,她天生的坏种,和杨霆一样,性格脾气经过家里的熏陶,情绪变得跌宕起伏,能动手绝不吵吵,有什么仇什么怨当场就给报了,憋不了一点气,他们两个如果没有低头的,那这段关系走不了多远,能走到现在,已经说明了他们有在维护关系。
他们之间有一种很微妙的气氛隐藏,别人察觉不到这种像磁铁一样的关系。
六年前的容璟昱觉得杨葭很吵很坏很暴躁,可还是一次次迁就她,教她怎么平息自己的情绪,让她常用不太熟悉的筷子,昂贵的花瓶被摔碎,他都没有生气。
容璟昱的坏脾气遇见杨葭后,好像蒸发了。
他们好像放下了身份地位,平等的去对待彼此,呵护彼此,尊重彼此。
爱能毁灭一切,也能治愈一切。
——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已入骨。
这句诗的意思是自己的感情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发觉时已经深入骨髓了。
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是爱你的,今天才发现,有些人注定就是为了某些人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