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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维尔躺在床上,长毛猫被他关在门外。
厚重的门隔绝了可能的信息素逸散,但过于灵敏的听力让他知道猫在窸窸窣窣刨门,响声细碎,连绵不断。
想必猫也知道这个喜怒无常的弗芮欧能听到,所以才挠得这么起劲。
“没办法啊,猫毛吸附能力太强了,你可不能待在这里。”萨维尔自言自语地说着,带了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到时候染一身瑟莱斯味,这样合适吗?”
如果长毛大猫能开口说话的话此刻应该已经跟他吵起来了。弗芮欧的借口强词夺理得让猫都听不下去。没能真正拥有一个瑟莱斯的安抚,却对这种遗落下来的信息素片段发出异乎寻常的占有欲,难道这样就很合适吗?
可惜猫说不了话,只能喵喵咪咪地刨门。而且也得不到什么回应,因为萨维尔已经开始专心品味信息素了。
粗重的喘息声回响在安静的卧室里。萨维尔大口地吐气,闭上眼睛又睁开。
初次接触尹彻信息素的感觉实在说不上什么享受,更像是挣扎着和某个看不见的东西搏斗,然后被拖着沉浸进去。
浓紫色的眼睛在黑暗里闪闪发亮,像流动的金属。萨维尔小心地调整自己的状态,慎之又慎控制自己去触碰弥散开来的信息素。
C级的信息素强度相对而言还是弱的。类似度数较低的酒,当然可以让人微醺,但多少失去了一点感官上的冲击。尤其是这份信息素的来源算不上正当,含量也更是稀薄,最多只能算是个浅淡的体验。
但也许是禁欲了太久突然放任自己,刹那间仿佛一扇光芒大盛的门在眼前轰然洞开。萨维尔完全无法抵抗这种难以形容的滋味。它仿佛介于有实体和没有之间,带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的舒适感,并且飞速地传遍每个感知器官。
这种舒缓作用……是真实存在的吗?还是仅仅是对过度发育的精神力的暂时的阻断?
萨维尔理智上认为自己应当弄清楚这些,他原本也应当有分辨的能力。但他几乎控制不了身体去沉浸其中。
是因为匹配度太高了,尹彻的信息素太适合他的身体吗?还是本身这种超出正常水平的匹配度就会带来一些非常规的体验?
他甚至有些后悔,应当在签约那天……先见尹彻一面的。
萨维尔伸手摸到床头的加湿器,拨动开关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在颤抖。
湿润的水汽在空中散开,但完全没有驱散干渴与燥热。大量的汗液打湿萨维尔的额发,顺着脖子和脊背黏腻地流淌。暂时的舒适很快过去,躁动不安的精神力开始叫嚣着渴望更多信息素、更紧密的联系和更直接的安抚。
手臂上突然冒出的鳞片刮过平整的被单,无规律的开合导致锋利的鳞片边缘勾住布料,给迷迷糊糊的萨维尔带来清晰的、凝滞的疼痛。
黑发青年的全息影像闪回在萨维尔眼前。碎发遮挡住后颈,他没有看到那个腺体所在的地方,此刻也无法准确地幻想出那该是怎样一块娇嫩、脆弱、迷人的部位。
但是越是未知的东西吸引力似乎就越强,尤其是尹彻还只是个C级瑟莱斯,也许萨维尔想控制他、强迫他乃至立刻完全拥有他都不算难事。甚至让他的腺体被持续地、强制地分泌信息素直到干涸都不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想得到他。想毁掉他。也想被他毁灭,明亮地爆裂一瞬,然后散落成轻柔的碎屑。
一声清晰的撕裂声炸响在空气中。扭曲着的甘美幻想被强制打断,颈侧浮现的鳞片倏然张开,拉扯其下的皮肤、搅住被撕碎的睡衣领口。萨维尔咬紧牙关,伸手解开缠绕鳞片的衣领,用手掌按住簌簌颤抖的鳞片。
存在这种想法当然是错误的。当时的状态于萨维尔而言更可能是在所有人面前失态、让尹彻被吓走,最后把一切搞砸。而且明明可以在一切正常的时候名正言顺地面对自己的婚约对象,从容地从他那里取得自己想要的东西,何必要那样急迫、弄得大家都不好看呢?
萨维尔撑起一侧手臂,缓缓从床上坐起来。原本绑成一束的长发在折腾过后已经潮湿蓬乱,汗液把发丝粘在皮肤上,留下微微发痒的印痕。
他抬起手,一把脱掉黏在身上的睡衣,也不开灯,就这样摸黑走进了浴室。
或许还是应该想办法直接接触一下他。淋浴的热水冲刷而下的时候,萨维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