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漱没有想过要和你说,她的计划是准备死后过一阵子再和你联系,是我自己擅自决定和你说的。”
余风尔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什么都没说。
只是垂着眼帘,沉默了半天,问道:“那你妹妹呢?她还小,你保不准有一天她会后悔。”
“后悔就后悔罢,我永远都是如野的哥哥,有我在的地方永远都是她的家。”
这就是他的自信吗?余风尔心里嗤笑起余漱来,你断了你的后路,詹如野的后路一直都在呢。
她虎口处的伤口早已被詹一典用新的纱布轻轻扎了起来。
她摸着白色的纱布,抬起头又是一副端庄稳重的模样。
“我是余家的庶女,能得詹公子指导已是万幸,若是姐姐假死,我一人怕是在学堂呆不了多久,你我终归是陌路。”
她没有把詹一典要娶她的话当真,他们之间的阻隔又岂止是一两道呢?
却不知道她苍白的脸色和颤抖的眸子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詹一典从兜里掏出几粒花生就要塞在余风尔手里。
她几乎条件反射推开,“不要花生。”
“你又口不从心了。”詹一典淡淡道。
“我……”余风尔被他噎住。
“你们姐妹俩真是奇怪,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一边互相爱着长大,却又一边互相认为对方和自己不熟的。”
“明明什么事都把对方放在心里,面对对方都是带着面具,面具戴久了就拿不下来了。”
余风尔脸色煞白,心脏好似被刃背剐刺,钝痛,让她感到不快。
她别过脸去,“你胡说什么?”
“余风尔,你又在否认你对余漱的感情了,你明明将她当作至宝,可却一直欺骗自己嫡庶有别。”
“你闭嘴!”余风尔大叫。
詹一典偏不,就要说些扎心的话,“余漱也是这样,她的假死也要为你铺路,所以才不让我和你说。”
“我叫你不要再说了!”余风尔双目通红,双唇颤抖着,狠狠剜了詹一典一眼。
“她的假死,是她自找苦吃!”余风尔违心地低吼,脸色苍白到吓人,只有殷红的眼睛快要滴出血泪。
余风尔扪心自问,她一点都不想余漱吃一点儿苦头,她辛辛苦苦将余漱养大,她就这样抛弃自己了!!
她怎么可以这样残忍?!
等等,余风尔不管手上的伤,猛地上前一步狠抓住詹一典的两侧,“什么为我铺路?什么意思?”
虎口因为用力,又有一些血丝渗了出来。
詹一典用了一些力气掰下余风尔的手,拆开纱布处理。
“你莫要再动了,我就说。”
余风尔这才卸下浑身的力气,乖乖地让他动作。
“我想娶你入门的想法,告诉余漱之后,她……”詹一典不急不慢地托住余风尔的手,边说边再一次包扎。
余风尔丝毫没有察觉到她无神放空的脸上划过两道泪痕。
过了许久,詹一典停下动作,余风尔像被抽去了魂魄,浑身发软。
“你为什么要娶我?”
“因为你想嫁给我。”
话语中没什么情绪,詹一典贴近她的脸,伸出指节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余风尔不敢再问第二句。
她从桌上立刻抓过一把花生,递给他,“行啊,吃了。”试探地看着他。
詹一典面有难色,“被你看出来了。”手下动作却没有犹豫,接了过去。
詹一典剥花生的动作并不熟练,却被余风尔突然喝止住,“算了,你不要吃了。”
“吃几粒也是没什么关系,就是要你立刻送我去看大夫才行。”
詹一典花生过敏,他小时候还能吃花生,可是有一次吃花生被呛住,几乎窒息而死,后来他再也不能吃花生了,这事连詹如野也不知道。
竟然被她看出来了,不愧是她。
詹一典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余风尔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道:“无论你是否从心,那我这个詹夫人当定了!”
退后几步,她的脸上这才露出些许血色,挑衅地看着詹一典,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