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叶司命发现门口地上出现了一朵小小的黄色野花,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捧着小花,寻了一个细口瓶,将野花仔细地放进去。
果真如叶司命所说,待月阁内府有很多侍卫,但他们藏身在各种隐蔽的地方,若不是小小用灵力探测到,几乎察觉不到内院有人的存在。
叶司命使唤了一个丫鬟随身服侍伺候小小。
小小很不习惯有人伺候,一番推辞拒绝,叶司命只撂下一句话:“这是待月阁的待客之道,你可以不接受侍女的伺候,但她要在一旁候着,这是她的任务。”
看来叶司命是非要安排一个人监视她了。
侍女寡言,几乎没有存在感,甚至连呼吸声都像是特意训练过一样,鼻息低微,让小小快要察觉不到这个人的存在。
一连几日,都没有再有出现新郎死亡的消息。小小无事也会外出闲晃,待月阁也无人阻拦,侍卫看到她也只是侧身礼让,并不多言。
倒是侍女一直跟着小小身后几步,不远,也不碍事。
一缕熟悉的味道丝丝缕缕的飘荡而来,是雪山清冽的寒气,是万年不化的寒冰之息。
是阿姐!!!
小小心中一喜,呼吸紧促,掐指一算竟有四年未与阿姐相见,那种期盼已久的心情,像是冰层撬动、沉睡多年突然被唤醒,苏醒蓬□□来,如同汹涌的潮水般涌上心头,欣喜雀跃。
小小快步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快速寻找着气息的源头。
可是怎么寻找,那缕气息总是忽远忽近,难以捉摸。
小小终于察觉到不对劲,若真是阿姐,必定会第一时间来见她的,不会这样躲躲藏藏。
这样想着,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小小挣扎了酸痛的身体,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住,嘴巴里塞着一团皱巴巴的棉布,全身被关押蜷缩在一处暗房。
马失前蹄,真是给自己蠢哭了
外面是一男一女的讲话声。
小小回想了晕倒前的记忆,那丝气息虽然是昆仑山地心的寒气,却不是阿姐本人,小小可以确定若是阿姐必会来找自己;若是阿姐,方才自己遇到危险也不会袖手旁观。那到底是何方妖怪?
是来自昆仑的同乡吗?小小不确定。
她所中的迷香确实是人间人贩常用的迷魂香,只是自己的嗅觉太过灵敏才轻易上钩。
“呜呜… ”小小试着用舌头使劲舔推出棉布,可是棉布塞得很深,嘴巴鼓鼓囊囊的,两颊使不上劲。
小小便将舌头,化作细长的蛇信子,信子不断伸长变细,绕着棉布一圈,费劲地棉布挤成椭圆形推出去,一阵干呕,小小憋着干呕的声,仔细地听外面两个牙贩子说话。
“你怎么弄了一个瞎子过来,这样的废物,不知道有多麻烦!”一个男子粗着嗓子咒骂道。
“你不懂,瞎子少见,里面那个更是花容月貌,有的官家就好这口,你不懂!”一中年女子发出低笑,嘲笑男子见识少。
“哼!”男子不理睬,“何时运走?这些女子不能久留。”
“老时间,老地点,你在旁边仔细守着,别给待月阁捉了去!”
……
小小了然,这处贼窝是拐卖女子的,晚上就得出手贩运到很远很远的窑馆里。
小小向前低着身子,用力挣断绑在手上的死结,伸手向周围扒拉,果然还有三个女子也被迷晕了,只自己是妖,醒得早些。
小小不禁皱眉,猜测自己大概率是在荒郊野外,即使将这三个女子救出去,那就得杀了外面两个以上的牙婆,以多换三,是很不划算的交换。
如果可以,她是不愿杀人的,这是她答应阿姐的事。
虽然阿姐也让她多行善积德……
小小便用法术化出三把匕首,塞到这几名女子的怀里,又将绑着她们的死结解到只要稍微勾手就可以松绑的地步。
至于她们能不能自己逃出去,就看她们的造化了。
然后化作极小的蛇形,瞎蛇也是蛇,极为醒目走不远,先躲在床底下,等到夜里他们走了再溜走吧。
门外,冷冽的气息一步步靠近,越来越近。
是阿姐吗?
小小不敢确定,她做好警戒的准备,静观其变。
那人脚步声逐渐靠近暗房,很轻,寒冰之息很快消失,一股鬼魅的妖气四溢,如跗骨之蛆般黏腻。
门外传来厉声大喝“哪来的狗东西不知死活?”
几乎是话刚落地,他们的愤怒声立刻变成了苟延残喘,“呃……”是鲜血从口中喷涌的声音,汩汩流动。
他们被妖杀了。
小小心下一惊,隐藏所有气息,打起十二分精神。
那些暗房里的女子,被妖唤醒,解开绳结,一睁眼就看见满地尸体横陈,鲜血淋漓,血肉横飞,尖叫着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