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爷!”夫子怒目相对,一对横眉皱得死紧:“您是怎么做到琴棋书画样样不会的?”
凌淮安盯了半天夫子满是皱纹的脸,才如梦方醒似的瞪大眼,了然点头,嘴里吐出的话却依旧迷糊:“老师,我会做函数,您看不看?”
飞鸦掠过,堂内静寂到快要沉没。
夫子差点气得一口老血喷出,拿竹棒的手抖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朽木不可雕!”
仇风雪看戏看够了,踏进房当和事佬,睨一眼假寐装睡的凌淮安,抬手同夫子客气后,就让对方先下去了。
他拂衣坐在凌淮安旁侧,也不说话,拿起茶壶往杯中倒茶,静静等着凌淮安主动露马脚。他清楚凌淮安过不了多久就会上赶着来贴他,事实上也是如此。
凌淮安一看救兵来了,原本还想按兵不动桀骜一把,扬头负手装睡了半天都没看到仇风雪有半点反应,眼睛睁条缝去看,发现对方正细细品着茶,丝毫没把他放眼里。
这下纨绔少爷终于忍不住,睁眼生硬道:“仇大人回来了。”
不知怎的,他有些不敢面对仇风雪,总觉得脸上发烧。
“你父亲将你托付给我,我自然得以你为重。”仇风雪听他愿意开口,伸长手去拿凌淮安桌上不知写好多久的摘录,细致扫过眼底带了点零星笑意,鲜少夸赞道:“凌少爷的字,倒也是有模有样了。”
仇风雪这话多少带点夸大的意思,若是拿去和其他人比,这字也是狗啃般的烂得彻底,但和凌淮安之前的相比,确实算得上漂亮。
凌淮安鬼迷心窍,看痴了仇风雪这副表情,大脑宕机老半天才回过神,一时半会儿又说不出什么漂亮话,显得结结巴巴又十分窘促。
好像自上次从春庭眷出来,凌淮安的脑子就不正常,脑汁都好像全换成了怀竹酒泡着大脑,只消瞧见仇风雪便紧张得说不了话,时时刻刻都是醉的。
仇风雪并未多在意凌淮安的反应,兴许是根本没察觉到他的窘促,只是看凌淮安许久未回答,侧头望了他一眼。
凌淮安这才连打着哈哈转移话题道:“我正想说呢,上次春庭眷……我一不小心喝多了,我不是故意的。”
“无妨。”仇风雪并不介怀,继续道:“我只是很好奇,凌少爷身无分文,是怎样进去的春庭眷?”
虽说凌淮安实打实有本家信物,春庭眷也十分眼熟他,但若是连进场钱都没有,又何谈上顶楼喝酒听曲一说?
凌淮安听此明了。
说来话长,他当夜刚踏进春庭眷便被簇拥而上直登顶楼,仔细了解后才得晓是原主凌淮安在这里存了本金,足够他逍遥三五次才未被直接拦下。
他看向仇风雪,挠头干笑着解释道:“我之前……在春庭眷存了本金,所以才没拦下我,我只是觉得那酒好喝,我没有干坏事!”
这样一来也算解了仇风雪的疑窦,但他话锋一转,眼底笑意消散,颇有几分凛然的味道:“凌少爷,春庭眷的酒,不是给寻常人喝的。”
凌淮安听后觉得奇怪,拧眉道:“为什么?难不成加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么说来好像还真有点那个意思在里头,凌淮安回想起当晚浑身燥热难耐的感觉就脊背发寒:“不过我迷糊的时候,总感觉有个冰凉的东西在脸上贴着,倒是减轻不少……”
“春庭眷的酒,多用于风/月之/事,虽剂量不大,也不可饮。”仇风雪难得抢了凌淮安的话,拿茶杯的手收紧了些。
凌淮安算是听明白了,打心底嘲笑自己,合着他只是想找个地方纾解压力,结果反而喝了春/药是吧??
“凌少爷,为了让你不再做出什么惊人举动,我只有将你暂时禁足在仇府了。”仇风雪用无奈又可惜的语气说。
凌淮安一听还是没办法出去,痛苦笑道:“仇大人,我不出去真的会死的!”
仇风雪点头,思索后道:“好像的确如此。”
“是吧!您要是不放心,叫几个人跟着我不就得了吗!”凌淮安看样子有希望,蹭到仇风雪面前趁热打铁:“我不出去真的会死的~”
仇风雪自然地抽走手臂起身,笑看向凌淮安,说出的话却十分瘆人:“府上郎中医术很好,若真出现这种情况,也可死马当活马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