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捧起一捧水,任由水珠从指缝间滑落,溅起细小的水花。
水珠滴落的声音在静谧的浴房中格外清晰,季瑶的思绪却渐渐飘远。
她想起湛爰知说过的话,为了帮助男女主走到大结局,要协助白幼怡拿下白府内外的庶务之权。
如今来看,离白幼怡成为白家的掌权人不远了。
这也意味着,剧情正一步步朝着既定的方向发展,而白幼怡与晏琛的婚事,也快要提上日程了。
“成亲……”季瑶低声呢喃,指尖无意识地在水面上划出一道弧线。
水波荡漾,映出她略显恍惚的面容。
她忽然想起自己以前纠缠晏琛时,他看向自己的眼中总是冷冽如霜,却对白幼怡是从未见过的柔和。
季瑶的心微微一沉,指尖停在水面上,久久未动。
“傻逼晏琛,竟然看不上本大小姐?!眼瞎了不如喂狗。”
虽然她知道书中的设定就是如此,男主会爱上女主,可每每想到这一点,她心里总有些不甘。
“凭什么啊?”她低声嘟囔,指尖无意识地在水面上划来划去,“男主是女主的,那为什么连个像样的男二都不给我安排?”
季瑶有些气愤,她深吸一口气,将整个人沉入水中,而后猛地从水中坐起,水花四溅。
她抬手抹去脸上的水珠,起身披上浴袍,丝绸的质地贴在肌肤上,带来一丝凉意。
季瑶随手系好衣带,又取了一件轻薄的寝衣穿上,正欲转身,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敲击声。
不是敲门声,而是敲窗户的声音。
她眉头微蹙,目光落在窗边的鸽笼上。笼子里的鸽子忽然扑棱着翅膀,急切地跳动着。
“谁?”她压低声音问道,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窗外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与疲惫:“我。”
季瑶心头一跳,是晏琛?!
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
她心中疑惑,却还是快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
夜风拂过,带着一丝凉意,晏琛的身影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映入眼帘。
他脸色发白,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眼神却依旧锐利如刀。
见她开窗,他身子一歪,直直往她身上倒来。
季瑶下意识伸手扶住他,却被他身上的温度惊得心头一颤。
他的衣衫已被汗水浸透,触手一片冰凉,可他的呼吸却灼热得吓人。
“你……你要干什么?还走窗户?!”
晏琛靠在她的肩上,呼吸沉重而急促,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李怀远那个老东西……暗算我。”
季瑶心头一震,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李怀远?那个陷害白家的丞相?
“你中毒了?…你不会死吧?”她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
晏琛勉强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苦笑:“放心,死不了……只是需要你帮我。”
季瑶眉头紧蹙,“我上哪帮你啊?你找错人了吧?”
“只有你是真心讨厌我,其他人我不放心。”
说的倒也对。
季瑶心中权衡片刻,终究还是扶着他进了屋。
她将他安置在床榻上,转身去取药箱,又快步走回床边,低声问道:“你中的是什么毒?”
晏琛闭着眼,声音虚弱却依旧带着几分戏谑:“怎么?担心我?”
季瑶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是怕你死在我这儿,说不清楚。”
晏琛低笑一声,却因牵动伤口而皱起眉头:“放心……我死了也不会来这嫁祸给你。”
季瑶懒得与他斗嘴,低头查看他的伤势。
当她掀开他的衣襟时,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枚淬毒的银针。
来不及多问,她迅速取出药箱,开始为他处理伤口。
季瑶一边替他上药,指尖轻轻按压在伤口周围,将药粉均匀地撒在伤处。
“你堂堂世子,怎么会让李怀远给暗算了?你身边不是有暗卫吗?”
晏琛咳嗽了几声,“就是……一个不小心,被他钻了空子。”他说得倒是轻描淡写。
季瑶蹙眉,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那你府上没有太医吗?怎么不让他们帮你上药,非要跑到我这里来?”
她低头替他缠上绷带,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皮肤,感受到他体温的异常灼热。
晏琛:我只是想借机来找你,我有错吗?
他的目光落在她低垂的侧脸上,“太医都在东宫偏殿等着救李怀远呢。那个老东西残害忠良,为非作歹,我不过是一剑刺到了他的心脏,他这下快没命了,可我也受了很重的伤啊。”
说着,他还故意蹙起眉头,脸上满是一副委屈受伤的表情,那模样好似自己才是世间最无辜的人。
季瑶闻言,手中的动作骤然停下。
区区一根毒针,又不是什么剧毒之物,不过是能使人短暂麻醉的普通毒药罢了,对晏琛这等身手不凡之人而言,顶天了只能算得上是皮外伤。
他倒好,恶人先告状,先委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