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贯衣”,顾名思义,就是花十贯钱向官府购买的衣服。
战争使国家丧失了大量的青壮年,剩下的孩童不多,就算长得再快,也很难负担起一个国家、民族的运转,所以官府鼓励促进生育,以期快速繁衍出新的一代,为此,他们下了死力督促。
尤其是女性,为了使她们引起男人们的兴趣,也更容易受孕,她们必须穿上被裁掉领口以下五寸的衣服,明晃晃地露出婴儿汲取生命营养的源处,不仅如此,她们还需要在背后缠上一床薄被,以应对随时随地的合二为一--如果拒绝,那么等待她的,即将是绞架临行前一场无数男人的狂欢。
但人与人毕竟是不同的,有的人不愿意,那也可以“商量”的--只要每个月花十贯钱买一块缝有自己姓名的官印贴,把它别在自己的衣领前,那么就可以穿上原先正常的衣服,也可以不用应付路上碰到、或闯入家中的男人--可那价钱对于普通人来说,几乎就是天价。
而今天,就是李友贞最后一块十贯衣期限到达的日子,也是她必须要交出李家大宅的日子。
出于对特权旁落的扭曲染指,几乎所有的人都等在了门口,等着那个骄傲的人,穿着一身屈辱朝他们走来--即使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她的肌肤应泛着奶脂般饱满挺耸的光滑,她的目光应有着幽幽深谷和不知浅薄的微澜,她的背脊应直直地立在这天地之下可膝盖却已被折弯.......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等到他们终于急不可耐地冲了进去的时候,却看见她飘渺地站在了雾纱漫漫地大殿之上,脖颈间还缚着一条通往天国的白纱。
这群被战争吓怕了,最怕失去生命的男人女人们,似乎都被震撼到了,个个呆若木鸡。
而原本从母系社会经历漫长岁月才有了礼义廉耻的他们,仿佛在这一刻重新理解了所谓人类的特殊意义,不禁沉思起来。
可,可生存下来也是一种生命本能,谁又去能责怪这种自然的本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