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特简直惊呆了!
而坐在另一头的吞也 也愣了,然后就不禁拍手笑了起来,“哈哈!索伊 ,喂,你女儿怎么回事,这么想妈妈都认错妈妈了耶?哎,也是,就除了你这么爱老婆的才会做得出来,不然其他的谁还会愿意一结婚就让妻子去追寻自己的梦想啊,每次就自己跑来跑去的.......嗯,说起来我还只在婚礼上远远见过一面呢!都差不多忘了,现在见了面可不一定认得出来呢,这可真是.......”
吞也 笑着,尤其是看到因为宝贝女儿死乞白赖非要钻进派特怀里而有些僵硬无奈的索伊,眼中的笑意只是泛滥,只是他的手才刚抵唇轻笑,眼神不经意看到在派特身后由侧门而出的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时,不由地睁大了眼睛。
“索特 ,爸爸有客人在你怎么能捣乱呢?快从叔叔身上下来”,一个磁性甜美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派特刚好也想解脱这般困境--孩子可爱归可爱,但要是精力十足地非要往你脸上捏来捏去,孩子的爸爸又在旁边盯你看着、又没办法反抗的时候,就只好赶紧转过身去,想要脱手了。
只是甫一转过身的时候,派特看见那迎面走过来的女人时,就不禁愣了--无他,因为他们两个长得实在太像了!像到要不是派特确信他的妈妈只生了他一个,他都要认为面前的女人是自己的孪生姐妹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直到索伊 咳嗽了一声,吞也 才反应过来。
“喂,嫂子好啊,我是吞也 ”,吞也 站了起来,打了声招呼。
然后他走过去将索特 抱了起来,对着她笑道,“索特 那么可爱,怎么会捣乱呢?疼她都来不及噢!对吧?索特 ”
吞也 说着,脸故意向怀里的小姑娘蹭了过去,成功地引起小女孩的尖叫,让人不免会心一笑。
“你好,我叫缪儿”,那个女人也笑了笑,然后看向了派特 ,“这是位?”
派特也赶紧侧了个身站了起来,“你好夫人,我叫派特 ”
索伊 仍是坐着,只看向缪儿淡淡地笑了,那笑容似卷着多情,“你不休息,怎么下来了?”
索特已经被吞也 抱着到一边的小藤花椅上玩了,还跌跌撞撞地要拉着吞也 进去林荫小道--看来,她刚刚对派特的关注也只不过是因为奇怪那张脸为什么和妈妈相像罢了,而现在有人陪着一起玩,就把那些都抛在脑后了。
缪儿收回了看着女儿蹬着小短腿乱跑的视线,然后笑着坐到了索伊 的身边,“我想问下今天的晚饭要安排什么呀!好不容易一家人吃个饭,当然要吃点特别的啊,嗯,你都不知道我赶飞机回来都累死了,要不是想着安姨的鸽子汤,我都坚持不到机场.......”
“你看着安排就好,想吃什么就准备什么”,索伊 只是捻着缪儿的发丝。
“那也要安排多少啊”,她靠到了他的身上,然后看向了仍坐在一旁的派特 ,又坐直了起来,只是笑着看他。
“嗨,客人还在这儿呢,瞧我都忘了,怪我太久没回来了,所以要谅解我呀派特先生”,缪儿很是温婉,“你晚上有时间吗?留下来吃顿便饭吧!我还没见过索伊的朋友呢,因为每年基本上都在走秀,所以也不常回来,认识的人也没几个.......”
“呃,谢谢你了,但那我晚上还有事呢,待会就得走了,下次有机会........”,派特好不容易清醒上道了,也只是笑着点了点头,顿了顿,然后他有些不好意思了,“呃,请问卫生间在哪里啊?”
“噢”,缪儿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呢,只好笑了一下,伸手招了一个女仆过来,“带先生去卫生间一下”
“是”,小巧的女仆应道,便引着派特往卫生间去了。
在卫生间里,派特还特地呆了一会,拿出手机叫了辆车,毕竟女主人说是那么说,可是吞也 大老远来应该是要留下吃饭的,所以他还是自己叫辆车来的划算。
只是正当他走出去,打算要和索伊 说一下让出租车进来的时候,大厅里却没一个人,空荡荡地只有风刮过了。
派特还四处看了一眼,却发现连一个仆人也没有,只好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留下了一张便条,然后朝刚刚吞也 开进来的那条路走了出去。
走了十几分钟,派特才算走到了门口,搭上车后,打开所有的窗户,他才算好受了点,只是窗外太阳的光辉点点,照在人的身上很是暖和,紧张的情绪稍缓,就让他不禁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只不过或许是今天派特实在不走运,开车的司机像是赶着去火葬场似的着急,在进入市区后,也还是不断加速。
派特被周遭的汽车鸣笛声惊醒,迷迷糊糊地坐直了起来,看着身下的车飞快地在川流不息车流中穿梭,他本来有心想说些什么的,只不过看着再过一个路口就能到目的地了,他自己也想快点回去,所以就没说什么了。
或许是为了惩罚他这侥幸心理的投机,在绿灯还剩一秒的时候,司机冲过了斑马线,只是想着,再等三秒的黄灯过后,就能通过这短短的路口了--却没想到却会撞上也抱此想法的,从侧面冲上来的大货车。
大货车其实是轻易不会停下的,因为它停下,又重新启动的费用就已经不少了,赚这个钱本来利润也没多少,所以它是尽量能不停就不停的。
只是这倒苦了也坐在车里的派特 ,他本来就有些懵了,被这大力一撞之下,本就不太清醒的脑袋,瞬间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而等到他悠悠转醒的时候,眼皮子还黏在一起的时候,就只听见耳旁悉悉索索的嗡鸣声,和周遭人说话、奔跑、金属的刮刺声,刺眼的光,和头疼的钝坠感让他的脑袋像要裂开似的,眼里的泪水不自觉地就泛了出来,他整张脸上只是难忍的扭曲。
在那巨大的疼痛之上,一股莫名从心里烧起来的悲伤瞬间吞噬了他,他泪流满面,却只觉得丢人,所以拉起身上盖的床单,将它覆在了自己的脸上--好让自己与这个世界隔绝。
只是还没等他收拾好自己的哀伤,一个带着仓惶气息的身影突然就靠近了他,然后在猛地一下拉开床单后,就紧紧地搂住了自己。
还苍白着脸,紧紧闭着眼睛的派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脸上滚落而下的热泪给震惊了,而后更是让那一句“我爱你”给吓得三魂出了七窍,只呆呆地看着自己身上的索伊 说不出话来。
时光翩迁,派特还记得大学自己为了躲避家里催促而不得不撒谎说喜欢男人、还迫不得已找了吞也 帮忙时,索伊 那厌恶的表情,那明明都很正常啊,可怎么会,自己现在又怎么会在这个地方、这样的场景下,听到他这样的话语呢?
派特只难以理解,并觉得已经钝痛起来的脑袋,直快要坏掉了,他想,“或许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情,生活才会这样让我这样为难的.......只不过没关系,我只要睡一觉就好了,睡一觉后再起来解决所有的事情就好了--那以后,直到我长眠地下之前,我就可以暂时睡个安稳,不用再管那么多事情了”
然后他的眼睛复又合上,只全身无力地虚虚垂着,或许,这本身就可以是一场梦,而他只需要仍继续睡着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