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南珠明显感觉到,最近雪师弟被教习师傅赶出来的次数变多了。
本来,这跟他没什么关系,其他同门一副“都怪你带坏江雪”的表情——上次理论课的事情了解,江雪在宗门内的人望激增,原本江雪虽然在剑法对练时表现亮眼,碍于剑短常人三寸,处处剑下留情,灵玦宗弟子知道江雪厉害,却不知剑神传人的真正实力,直到理论课发生的事传遍灵玦宗,灵玦宗门人才惊觉一个丝毫不逊于李不疑的新星在冉冉升起,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开始直接用“剑神”叫他了。
据祁南珠掌握的小道消息,再等两个月,待到江雪入门满一周年——大长老定了这天做江雪的生辰——届时,众位长老会特批江雪提前结课出师,出师宴和生辰宴一起办,想想就热闹。
如此盛况,倍受期待的正主突然开始频频逃课,灵玦宗的弟子们找不到原因,就把锅推到了祁南珠身上。
行吧,他罪大恶极,罪无可恕,罪孽深重。
但是这锅他不背!
江雪看着乖,实际小心思多得很,乖宝宝怎么可能学得会剑神的杀剑,他俩能玩到一起去不是没道理的。
小祁决定找江雪谈谈。
特意换了正式的青蓝道服,花里胡哨的装饰一并卸除,总能撑得起师兄场面,让江雪听他说一两句话吧。
敲开江雪住处的门,祁南珠万万没有想到,里面的人不是江雪,而是——
“大师兄?!”
李不疑坐在江雪房间的椅子上,身体后仰大半重量压着椅背,露出一道优美的颈线,一只手遮住眼睛,似乎在沉思。
祁南珠震惊地想拢一下罩衫,手伸到一半发现自己今天没穿,卡在半空的手哆哆嗦嗦:“你们住一起吗?”
说好的住隔壁呢?上次跟雪师弟来这开小灶,看到李不疑没觉得不对,今天江雪不在,李不疑一个人在江雪的住处,状态之放松,神色之平常,跟在自己的住处一样。
一瞬间无数逃课时看的话本情节涌入脑中,同门,收养,同居,联系大长老对江雪过分宽容的态度,“童养媳”三个大字砸进祁南珠的脑子。
祁南珠努力拼回碎裂的三观:“……大师兄,冷静!雪师弟还小,要做什么,等人及冠再说啊。”
李不疑踹了一脚脑回路清奇的小祁:“想哪去了,师兄弟抵足而眠,不是很正常吗?”
这么说,也不是不行。
“来得正好,小祁,有件事帮我参谋一下。”
祁南珠还没有回神,僵硬地点了点头。
“冰冰有没有和你说我的不是?”李不疑问,看小祁一脸茫然,就知道问错人了,解释道:“我好像吓到他了……”
“师父要求冰冰必须在明年生辰前出师,这事姑且不提,生辰礼我是要备的。这是冰冰入门后的第一个生辰,他吃过很多苦,我想尽量准备周全一些。”
听李不疑的描述,祁南珠混乱的想法总算按住了。
这不就是很普通的养宠物、咳养师弟思路吗?
祁南珠问:“怎么吓到的?”
以江雪师弟平时极度欠缺情绪起伏,几乎毫无表情变化的脸,祁南珠很难想象江雪会受到惊吓。
小祁设想,难道大师兄睡觉打呼磨牙,这对他们鲤友团来说,是挺幻灭的。
李不疑的答案是他也不知道。
“只是我问他想要什么礼物,他不跟我说。”
小祁嘴角抽搐,就这八字没一撇的事?就算吓到了?
李不疑一副我师弟有多琉璃我最清楚的样子,祁南珠不好反驳,说道:“送礼的事问我是问对了,灵玦宗里谁喜欢什么,没有我不知道的。要我说,只要是大师兄你送的,雪师弟都会喜欢的。但!”
“能配得上出师的纪念意义的……”
祁南珠绕着李不疑走了一圈,停在李不疑侧面,腰间别着一把象征掌门身份的长剑——看来江雪理论课一事让大长老那边进展卓著。
“只有剑。”
祁南珠想起江雪在鲤友团活动时说的话,要保护师兄,靠一把两尺七的残剑无法做到。
如果江雪有藏在心里不敢告诉师兄的话,大概就是想要一把配得上剑神传承的三尺剑。
小祁念叨:“剑的寓意好啊,江雪以后肯定是主修剑的,师弟出师,师兄赠剑,再合适不过……”
说话声在李不疑愈发冰冷的神情中小了下去,明显不想送剑。
你都想好送什么了还问我干啥?祁南珠卡住,想起自己是来找江雪的:“雪师弟去哪了?”
李不疑:“管这么多干什么。我有个计划,你来帮忙。”
.
放下结课出师的事之后,江雪的生活清静了不少。
若不需要出师,无聊的课程不必再去听,其余教习师傅听说了理论课的事,也不敢来找自己上课。
江雪不明白师兄的顾虑,若现在就是师兄想让他过的生活,衣食无忧,兄友相伴,倒是还不错。
大长老考校过自己几次,要去了在理论课公开的感悟,嘱咐他多写一些,于师兄顺利继任掌门之事有好处。
这天,江雪从大长老处回来,天色已经大暗,在住处附近遇见了一个少见的人。
“雪师弟。”祁南珠没穿平时的红色鲤鱼纹罩衫,乍一眼看过去不像本人,人衣衫凌乱,气喘吁吁的,疑似刚搬过几百斤的东西。
祁南珠欲言又止:“雪师弟,你到底喜欢什么?”
江雪心下了然,估计是师兄为自己准备生辰礼的事,找了小祁来探口风:“都可以。”
小祁闻言表情扭成一团,皮笑肉不笑道:“行,都行。回头你慢慢搬吧,别叫我帮忙。”
看来师兄给自己准备的生辰礼个头很大。
目送小祁离开,江雪走回自己的住处。
屋内灯光昏黄,师兄肯定在里面。
要不提前打听一下生辰礼是什么,也好提前准备搬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