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别说了!”
周瑛又往前探了几分,见那男人脸上满是憔悴之色,像是被公务磋磨了太久了。大庭广众之下,死死拽着他夫人的衣袖,想给扯回家,少在街上丢人。
看完了热闹,周瑛回了身,坏笑地盯着诸葛亮道:“你说,我要是朝下面大喊一声,丞相在此,有仇报仇,有冤的报冤。会怎么样啊?”
诸葛亮终于舍得放下他那碗茶汤,幽幽地盯着周瑛,口气生硬道:“那你今晚就进不了府门了。”
周瑛不禁打了冷战,随即不服气地翻了个白眼。
“若是我今日没回府,还在治事府里忙于公事,你会怎么做?”诸葛亮饶有兴致的追问。
“差人把换洗的衣衫给送过去呀。”
周瑛盯着碟中最后一块饵饼,又补充道:“对了,你的衣衫晌午前就备好在漆笥里,想着等你用完晚膳给带回去。这又出来陪我吃糕点,不会耽误你回治事府吧?”
盯着这张担忧他回不去治事府,忙不了公务的脸,诸葛亮是被气到失语,怎么别家婆娘就那么在意自家郎君,撒泼打滚都要给叫回去好生歇息。
她倒好,是一点都不心疼他啊。
“你可真大度。”诸葛亮说着抢走最后一块饵饼,塞嘴里,气冲冲地就下楼去。
“哎哎哎...我的饼!”周瑛眼睁睁看着饵饼从自己的视野范围里消失,这才意识到诸葛亮气走了。
她忙不迭地跟上,心里正犯迷糊哪里惹到他了。
回到府中的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拂霖从诸葛亮手里接过大氅,明显感觉出两人气氛不对,尤其是诸葛亮脸色很是难看,自顾自的进了里屋去了净房。
一旁的卫悦也瞧出不对劲来,询问周瑛可是吵架了,走的时候两人还好好的。
“我哪知道他犯的什么疯病。”周瑛坐在院子的石凳上,气的直踢地上的石子。“不过就是他问我,若是今夜他又没回来,我打算怎么做。我说给他的衣衫送去,不耽误他忙公务。”
“您说的没错呀。”卫悦一脸的肯定。
周瑛像是寻到了知音,“是吧!谁知道刚说完,他就气鼓鼓走了,我撵都撵不上。搞不懂。”
“丞相的脾性没准三爷清楚,毕竟两人是兄弟,不如您得空问问三爷。”卫悦提及了诸葛均,倒是个周瑛指了条路。
“卫悦,你可真机灵。”周瑛觉得明朗起来,
小心翼翼进了里屋,见到从净房里洗漱完毕出来的诸葛亮,发丝还带着水珠,她下意识疑惑问道:“你今夜要住府里吗?”
“...”诸葛亮好不容易平息的火气又蹭蹭冒了起来,越过周瑛,坐在床上,没好声气的说道:“这是我家!”
你家就你家呗,周瑛撇了撇嘴,自顾自的去净房洗漱。
入夜熄了烛火,静卧在床上的周瑛侧身望了眼离自己八丈远的诸葛亮,两人之间的距离再叫来两个人一起睡不成问题。
从她从净房洗漱出来,到熄烛前,他始终一言不发。闹得周瑛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加上饵饼吃的有些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直到听到他悠悠叹了口气,在这个寂静的屋里显得特别清亮,周瑛立刻停止了动作,更止住了呼吸。
她思索片刻,蹑手蹑脚从床脚处拿起一床锦被,又小心翼翼从他身上跨过,摸着黑到了外间的凉榻上卧下。
这样总不会打扰他了吧。周瑛心里道,他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回家睡一觉,再因为我睡不安生,可真是罪过。
她之前就发现了,她睡觉时小动作很多,容易给诸葛亮搅醒,她因此还忧心过一阵,毕竟他年纪大了,公务繁重,怎么让他能得好眠。后来他经常宿在治事府,她就乐得夫妻二人分居而睡,这样彼此也能好生休息。
终于安心的她给自己掖了掖被子,刚合上眼不久,就听到他下床朝这里走来的动静。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和点起的烛光一同唤醒周瑛。
她盯着诸葛亮那张冷的可怕的脸,有些不知所措。
我在这睡,也打搅到你了?她不经在心里问,这么晚总不至于让她去厢房睡吧。
“你好好歇息,我动静小些便是。”周瑛琢磨不清今晚诸葛亮的奇怪,只能尽量低声下气些,让他好好睡一觉再说。
“你是真心想嫁给我吗?有把我当夫君吗?”
什么玩意?
诸葛亮一连两个没来由的问题把周瑛问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