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了诸葛亮有半月有余的周瑛,这次终于没躲过。他亲自到了锦司,她岂有不见自己顶头主君的道理。
相见后的场景并不如周瑛想象的那般尴尬,这倒显得她多在乎一样,没准人家根本没把那夜的风流当个事。也许自己不过就是他留情过的众多女人之一。
想到这,周瑛不自觉地收起了那幅有些畏畏缩缩的样子,如常给他汇报近日锦坊的事宜,恨不得离他八丈远,导致诸葛亮提醒了三遍,大点声!
她来到此处半月,先是给锦坊从上到下的主事们调动了一番。把收购蚕丝的调去了负责登记锦料,把负责分销的调去了专门管理织锦娘们。
油水大的没了油水,此前没捞过油水的看这情形也不敢捞油水。本来几个老主事们还想聚在一起闹上一闹,可玉先生带来的管事杨伦是个面热心冷的人,说和完这处,挑拨完那处。
散沙聚不成堆,就只能暗藏着心思。
还真有和玉先生直接叫板的老主事,仗着资历深,画的一手好丹青,和玉先生事事反着来,拖了许久的纹样导致一批货延迟了好几日才上了绣机。最后被忍不可忍的玉先生狠狠骂完后,一脚飞踢了出去。画丹青的老主事走后,年纪轻轻的绍衡坐镇一方,手上的功夫让下面的人不得不信服。
被踢伤的老主事跑去诸葛亮那里告状,可惜只被诸葛亮一句“我也怕他。”就给搪塞了过去,灰溜溜的回家养伤了。
现如今,整个锦司人人都怕出错,被这位玉先生一脚踢出坊门,踢回老家养老。
“听闻你最近纳妾了?”谈完公事的诸葛亮,开始闲扯起了私事。
周瑛一副“关你什么事,你馋你也纳啊”的样子盯完诸葛亮,可又不敢惹到他,骂完自己窝囊后,连连点头乖巧说是。
“倒是有些闻所未闻。”诸葛亮失笑。
这笑在周围其他人眼里看来有些难得,更有些奇怪,但周瑛却明白是什么意思,她有些挑衅说道:“将军也是孑然一人,不如也早点续弦纳妾,有个知冷暖的美娇娘好照顾您的身子。”
“是呀是呀,”周围其他官员都在附和玉先生的知心知意。
“听闻蜀中想和您结亲的大族都踏破了诸葛府的门槛,怎么?没选到合适的吗?”周瑛又问。
诸葛亮语气冷了些,“你听谁说的?”
其他人在诸葛亮的注视下突然止住了笑容,开始撇清关系。
周瑛大手一挥道:“全成都的人都知道。”
诸葛亮急于给她解释,“没有这些事。”
“您说踏破门槛吗?”
“...门槛确实破了。”他承认,但又立刻解释道:“但亮真没选。”
周围的人开始觉得眼前的一幕有些奇怪,诸葛将军如此着急解释这些私事做什么,还是对着玉先生。这位玉先生也是,一句话都能噎死人还不愿意偿命。
“将军您还是得空修修门槛吧。”周瑛行了个礼便告退了。
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不敢吱声,这个玉先生是打算干完今日就辞官吗。
“你们说她是生气了吗?”诸葛亮把疑惑抛给了眼前这些看戏的属下。
其他人纷纷摆手,出于同僚情谊,都开始替玉先生解释了起来,“没有的事,今日可能是天热烧坏了脑子。”
“应该是生气了。”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冒出点声音。
看向窗外枯黄叶子沉默许久的诸葛亮捕捉到这个声音,忽而笑了起来,“生气好啊,生气好。”一边笑一边摇着他那把有些泛黄的羽扇,扫尽胸中烦闷,闲庭信步地往外走。
回到宅邸的周瑛让窦彩等了许久,她看到周瑛,真是大喜过望。
齐林让她尽快抓牢玉先生的心,只是自从上次初次见面后,她见玉先生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今夜好不容易逮住机会,立刻费尽心思准备了一桌子菜食。齐府嬷嬷说了,男人是很好拿捏的,只要在外做小伏低,贤惠得体,在床上媚眼如丝,勾人魂魄就够了。
虽然听这些让窦彩一阵阵犯恶心,她不愿栖身于男人手下讨饭吃,可为了困于齐林手中的父母,也只能如此。
被窦彩灌了两壶酒的周瑛晕晕乎乎,看眼前的窦彩也是两个头四只眼。重影越来越大,她倒下了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