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萧世子我不好说什么,”贺莹思索了一番,轻声叹道:“但我敢说,以前的萧世子也是一样的。”
“所以啊,”贺莹长叹,将话题转回去,“婚姻从来都不是女子的通天梯,嫁人之前解决不了、做不到的事,嫁人之后也还是一样的解决不了、做不到,阿碗你若是寄希望于我,只怕是要失望的。”
阿碗摇头:“我从来没说过你以后能做到是因为嫁人啊。”
轮到贺莹不解地看着她。
“你说你在家中处处受限,”阿碗抬头看她,“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不是你如今喊他们爹娘的那两个人生的呢?”
这种话说起来实在是冒犯得很,不过贺莹没有生气,只是轻轻摇头:“我自然是我父母亲生的。”
对此,阿碗不太同意:“你怎么确定?”
贺莹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毕竟刚出生的孩子又不记事,不过她想了想,还是肯定道:“我应该是我父母亲生的,若非如此,他们不必在我身上投入那么多。”
“我知道你没有恶意,”贺莹想了想,还是决定提醒她一下,“只是这样的话你以后不要遇着谁都说,容易惹人误会。”
阿碗心道,自己明明说的是实话,怎么贺莹就是不信呢,但是她也不好直接跟贺莹说明,因为若是贺莹反问回来问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阿碗要跟贺莹说自己上辈子或者是梦中看见的吗?
根本说服不了人。
阿碗只能道:“假如呢?假如你不是贺家生的……假如你是陛下跟人生的呢?”
“你来京中也有段时日,所以也听说过陛下最小的公主走失了的事吧?”贺莹摇了摇头,“你是想让我去冒认陛下的子嗣吗?”
阿碗沉默,心里说明明就是真的怎么能算是冒认呢?
她之所以愿意跟贺莹交好,收下贺莹送她的镯子,不就是因为她知道上辈子陛下认了贺莹,想着日后能有用处吗——她一贯就是无利不起早的。
“这样的话你以后切记不可再胡说,”贺莹担心她口无遮拦以后会出事,小声提醒她,“这种事乱说的话,让有心人听到了的话,会出事的。”
“我真的不是,”贺莹提醒了一通,担心她不信,继续跟她解释道:“且不说五公主失踪的时候,我好好在京中待着,平日里出行往来,都是有人见证的……再说了五公主失踪本就是因为姨母的缘故,这便是陛下厌弃姨母厌弃外祖家厌弃我们家的最主要原因,如果你假设的是真的,那你说说,姨母这么做的理由呢?把五公主掳走然后交给自己的姐妹抚养,她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呢?外祖家跟我们家这样做又是图什么呢?这根本说不通的。”
“就算抛开那些所有的不可能,假如我真的是,那也改变不了什么,”贺莹叹气,“就算是公主,也依旧是一个女儿,并不是公主就能为所欲为的。”
无论如何贺莹就是不信,阿碗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知道你是为了安慰我才说的这些,不过这种事你以后万万不可跟别人提起,”贺莹再度提醒阿碗,见她沉默,便又道:“我如今感觉好多了,多谢你陪我说话安慰我。”
阿碗有些茫然——她什么时候安慰贺莹了?
“有许多话我平日里不敢也不能跟别人说,今日吐出来,我心中畅快了许多,”贺莹笑容苦涩,“我那些话要是别人听去了,一定会大惊小怪斥责我,说我不孝说我想太多……但你没有。”
阿碗默然,没好意思回答——有没有可能她不反驳贺莹,单纯是因为她根本听不懂贺莹在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