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威胁,几人这才起身,跟着阿碗往前门走去,阿碗刚踏出医馆的大门,迎面便看到萧屿一脸茫然站在门外,抬头看上边的匾额又看了看四周,似乎是在确认地方。
一直遍寻不着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前,阿碗已经扑过去抱住了他——就好像上辈子临死之前,他俩就是那么抱在一起一样。
她昨日在花轿中醒来找不到他、她今日找不到他——两件事仿佛在她脑中纠缠在了一起,让她有点分不清昨天今天前世今生,只有失而复得的喜悦。
但她却哭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找到人应该高兴的,但是她眼泪就是控制不住。
-
萧屿懵住了。
按理说他不该这般轻易让人被制住的,只不过他早就看到了出来的人是阿碗,一是轻敌二是没想过阿碗会扑过来,一时不察,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阿碗已经抱住了他。
怀中的身体微微颤抖,萧屿的手尴尬地张开着,随后意识到,这是在外边,大庭广众之下,阿碗就这么没有顾忌地抱着一个男子——虽然他们是“夫妻”,但这样还是太过于出格和放浪形骸了。
萧屿面颊发热,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阿碗给气的,他都能预见得到,这事情会成为多少人茶余饭后的话柄和笑料。
他能感觉得到附近的人都在看他们,也能听到阿碗身后丫鬟的窃窃私语。
他想要推开阿碗,脖子那里却感觉到一片湿凉。
他的手僵住,下一刻阿碗已经自己退开了,她抬起手用衣袖将眼睛抹了一把,然后指着萧屿,吼他:“你刚刚跑哪去了!”
她这一惊一乍的,实在不在萧屿的预料之内,还没等他回答,阿碗又继续:“球飞出去了又不是你的错你逞什么能非得出去捡!就算要出去捡你好好的走门不行吗非得爬树又爬墙!就算你要出去至少也要把人叫上啊哪能自己一个人出去!出去就出去吧捡了球就回来如果你不认识路那你乖乖待在原地喊人去找你啊做什么要自己乱跑!”
明明是她在骂人,骂着骂着自己又开始哽咽起来:“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急死了!”
萧屿闻言抬眼看向她,先看到的是她微微沾湿的鬓角,尔后是她有些微红的眼眶,她的呼吸并不平稳——怎么,刚才她是在找他?她是在……担心他?
阿碗会担心他吗?
萧屿摇头——绝无可能!
她肯定是又在酝酿什么坏呢,毕竟上辈子她也没少干将“小鱼”撇开然后她自己不知道跑哪去半天才回来的事。
她担心谁都不可能担心他。
见他半天不说话,以为自己把他吓到了的阿碗顿时住了嘴,让自己语气缓和一些:“我不是在跟你发火,我只是太心急了说话冲了些,不是在骂你,你别怕——”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再柔和一点,重新问一遍:“小鱼你刚刚跑哪去了?”
萧屿垂眸,心中惊疑不定——果然这才是阿碗真正的目的吧,方才那样也只是想麻痹他,他差一点就着了道,她之所以找他是不是也是听了梁霺的话要好好看着自己?想到阿碗跟自己一样都是重来的,萧屿甚至怀疑她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端倪在故意试探自己。
幸好他去找立夏的时候特意避开了人,否则被人看见了让阿碗问出了什么,她转头将自己的不对劲告诉梁霺——
幸好,他早有准备。
萧屿将自己手上拿的东西递给她:“这个给你。”
阿碗手上被塞了个用纸包着的东西,隔着纸还能感受到上边的热意,打开便先闻到一阵香气,原是一个酥脆焦香的烧饼,她有些不明所以:“给我的?”
“对,”萧屿点头,“老远闻着有一阵香气,寻着味过去,想要给你带一份……回来的时候不小心走错了路。”
阿碗有些不好意思:“你……是特意去给我买的啊?”
萧屿仍旧点头:“是。”才怪,他回来的时候在路边随便买的。
想到自己刚才还在骂她,阿碗脸色发红,嘴上还是得叮嘱他:“这次便算了……下次你别乱跑了,想去哪里的话,记得叫上我,我带你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萧屿随口应了。
丫鬟走出来,口中抱怨着:“就说没必要找丢不掉……”
阿碗想到池青要见萧屿,本想带他进去的,但感觉自己说话的声音有点不太对,想了想,今天还是算了吧,她刚刚回去叫人,只怕池青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万一池青觉得萧屿欺负了她对他印象更不好就坏了。
反正池青答应了她好好治疗,现在应该不会再走了,等过两天池青气消了她再把人带过来相见吧。
阿碗让张婶子告诉池青他们先回去了,这才转向萧屿:“出来一天了,我们也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