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差不多的,”阿碗眨眨眼,“还是小鱼好听好记一些。”
方嬷嬷也只是随口问问,不过她也并不想萧屿出现在梁霺面前,何况有客人在,萧屿面上还有些病容,也不知道别人会不会多想,因此拒绝道:“大少爷病刚好,还是得好好休养,今儿就不过去了吧。”
阿碗在一旁应和着:“是啊是啊,小鱼你在这里等着,我忙完就回来。”
见她俩亟于甩开自己,更觉得阿碗跟梁霺是要一起密谋,那他更要去看看了。
“阿碗,你方才不是说,我俩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吗?”萧屿拿阿碗之前的话堵她,假装伤心,“那你现在却又想丢下我。”
想着小鱼以前便喜欢跟着她但她以前总不爱搭理他,如今听他这样说,阿碗顿觉愧疚,立即转向方嬷嬷:“小鱼他一个人待着也无趣,我们一起过去吧。”
“还真——”方嬷嬷咽下要说的话,看了看阿碗,又瞅了萧屿一眼,最后看回阿碗,不知道想到什么,面带笑意,“那便一起过去吧,正好你们今日刚成亲第一次见长辈,合该是夫妻两个人一起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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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屿还未痊愈,又借口想活动筋骨,拒绝了方嬷嬷找人抬着他过去的提议——主要是他也并不是那么急切地想看到梁霺,也是不想让阿碗跟梁霺这两个坑害自己的人太早会晤。
所以他们到正房那边的时候,其实已经晚了一会——不过人还是挺多的,至少比上辈子的人多。
主要是侯府的女主人梁霺,梁霺的娘家、她两个兄长的妻子——梁家的两妯娌。
以及其他似乎只是看戏的一干人等。
搭台的,看戏的,早早便候着了,就等唱戏的了。
很不巧,上辈子被当成猴戏取乐的只有一个阿碗,这辈子多了一个萧屿。
阿碗心中叹气,她刚才不应该心软让小鱼也跟过来了,甚至在想——早知道昨晚上不给他退烧——当然,后边这个想法只是想想而已。
他们的到来让厅内安静了一瞬,看到萧屿进来,即使早就从丫鬟口中得知萧屿醒来的消息,但真看到人完好无缺地站在那儿,梁霺面上还是有一闪而过的失望,随即几分不满的眼神看了一眼跟着进来的方嬷嬷。
自知办事不利的方嬷嬷哑了声,行礼后灰溜溜地回到梁霺身后候着,在别人不注意的角落,阿碗看到她悄悄朝一直服侍在梁霺身边的年轻妇人翻了个白眼。
这两人都是梁霺的左膀右臂,但两人似乎一向有些不对付,不过阿碗跟另外一个往来不多,不是很熟悉,只知道梁霺和方嬷嬷喊她白兰。
阿碗在发呆,梁霺似乎也没有为阿碗引见其他客人的意图,萧屿佯装什么都不知道,走到梁家两位妯娌跟前,学着“小鱼”的欢快语气:“大舅母,二舅母。”仿佛真的是带着久别重逢的欣喜。
阿碗回过神来,也跟在他身边,随着他的称呼朝二人行礼:“大舅母,二舅母。”
两人神色复杂地应了萧屿,但对于阿碗口中的称呼,梁家大舅母似乎不太愿意接受:“这声‘舅母’我们可当不起。”
阿碗也不意外,既然她们不爱听,她也不是非得认这亲戚,不过她并不知道两人姓什么,因此只是道:“梁大夫人、二夫人。”
阿碗又跟在他身后向其他人一一问好,其他人倒是没像梁家两位舅母那般,最后萧屿来到梁霺跟前,语气依然没有什么区别:“姨母。”
是的,他少时喊梁霺“姨母”,因为梁霺跟他的母亲梁霈,其实是两姐妹。
不过七岁以后,他只喊她“二夫人”——当然是存了恶意的。
只是他如今是“小鱼”,所以只能喊她“姨母”。
不管是“姨母”还是“二夫人”,都是梁霺不喜欢的称呼,她原本故作平静的面容有些龟裂,当着众人的面,也只能微笑:“大郎来了,身子可好些了?”
虽然对于萧梁两家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毕竟已经经历过一世,阿碗是知道萧屿平时喊梁霺“姨母”的,只是先前在院子里方嬷嬷的反应提醒了她,所以她“适时”地表现出两分惊讶,假装自己是第一次听说的样子。
耳边听着萧屿回答梁霺的文化,阿碗在一旁沉思——虽然她如今跟萧屿是一体的,不过有梁家两位舅母做前例,阿碗觉得对方可能不会喜欢自己也喊“姨母”,故而还是按着上一世自己对梁霺的称呼:“夫人。”她待会还有事跟梁霺商量,可不好一上来就得罪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