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玙表示惹不起他躲得起,干脆窝在家里抽烟。顺便说一下,他买了一个新的烟灰缸。
他抽了一下午的烟,在沙发上思考人生。他也忘记了开窗户,懒懒地也不想动,于是整个客厅打远处看似乎烟雾缭绕宛如仙境——让人捂着口鼻不想去的那种。
松玙咬着烟透过阳台的玻璃门看到外面天空的颜色逐渐过度到金粉,在想自己得肺癌的几率有多大。忽然他听到一声细微的轻响,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中尤为清晰。不等他去寻找声音来源,就被水从头到沙发浇了个透心凉。
“?”松玙眯着眼抬头往上看,就见客厅的吊灯旁边有一个圆形“喷头”,上面的红灯正一闪一闪亮晶晶。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不是烟雾警报器吗?不是消防栓!
他身旁的手机也开始拼命震动。幸好手机是防水的,他也方便骂这个打电话的傻逼。他捞起手机从沙发上起来,那该死的“喷头”还在滋水。
“喂?”松玙的声音甚至透出愉快。
“呃,别这样,我害怕。”余文述在电话那一边说,但语气绝不是害怕。松玙凭借对他的了解,那家伙是在憋笑。
“你是抽了多少烟啊,我这边差点打了119。”
松玙咬牙切齿:“你不妨解释一下。”
“哈哈……咳咳,只是松茂科技那边的新品,特别针对香烟烟雾敏感度的警报器,还有灭火功能,顺便把警报接到了自己的手机,仅此而已。”
松玙蹙眉:“我怎么感觉这是特别针对我的?”松茂科技是他家的子公司,难道是松琰特地让人家研制这种东西?
余文述讨打的声音又响起:“这不是怕你抽烟抽得太狠了嘛,这还是第一次触发。你今天很心烦啊。”他像是又想起什么,语气懊恼,“瞧我这脑子,你家每个房间里都有。”
松玙终于忍不住,冷冷道:“滚。”这玩意果然脑子坏了!
余文述以开会为由挂了电话。
松玙想他找借口也不会找个真的。他骂骂咧咧地打开家门想直接跑去他姐家揍余文述,不过他攥着手机还是先打算找家政打扫和家具公司换一套沙发,幸好当初没铺实木地板,不然直接泡烂。
他一抬头就看见祁扰玉出现在楼梯道中。对方也没想到他站在门口,微怔,底气不足道:“好巧,你也要出门?”
虽然松玙知道出门必遇祁扰玉的奇怪定律,但是现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住在楼上。怎么,十楼的电梯坏了,只能在九楼坐?”松玙双臂抱胸斜靠在门框,盯着他强装镇定的脸,微微笑了。
仅过几天,松玙就已经忘记他那天整对方的教训,又开启了嘴不饶人的嘲讽模式。
松玙或许并不知道他现在浑身湿透的模样是多么性感。不知什么材质的白衬衫沾水后近乎透明,对方漂亮精致的锁骨、明显但不夸张的腹肌、漂亮的腰线一览无余。牛仔裤松松垮垮地挂在胯骨上,腿部流畅的肌肉显示主人经常锻炼。松玙潮湿的黑发随意的往后撩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发梢还在滴水。对方毫不在意这些,脸上的笑容略显恶意。
松玙继续说:“这就是你的‘好巧’?像变态一样守在别人家门前,拼命找机会制造偶遇?”
祁扰玉没在意松玙言语中的恶意,第一感觉他好像又瘦了一点,前进一步:“你快去换身衣服,现在还没入夏,这样浑身湿透是会生病的。”
松玙一愣:“啊?”
祁扰玉见他没有动作,一时非常担心的走到他面前,想让他去换衣服,却被从屋内飘出的烟味呛到了。他抬眼往屋内看去,惊诧地望向仿佛闹过水灾的客厅。
“家里是水管裂了吗?”
近距离松玙就能闻到他身上的山茶香,他想后退但背后就是门框,退无可退,最终他只能不自然地站直。
“我帮你修水管吧,你先去洗澡换衣服……”祁扰玉看向他,姿态放低的寻求他的同意,“好吗?”
松玙看着他的低姿态理智告诉他应该拒绝,但他看着那双浅淡明亮的眼睛,有感觉说出拒绝这双眼睛会立刻暗下去,于是他只能点头说好。
“不是水管裂了,”松玙拉着他抬头往上看,指着那个已经不喷水但还在闪红光的玩意,“是那个东西,麻烦您帮我把每个房间里的都拆了。”
松玙给他指明了梯子和工具箱在哪,然后就被祁扰玉推进浴室。
明明这是他家,为什么他却像个客人一样?站在花洒下面的松玙不由懊恼。他想起那时祁扰玉担心的脸,他好像真的在关心他。也对,他就是这样的人,即使他是一个陌生人生病流落街头,被他看到后也会带回家悉心照顾,七年前就是这样。
是他最看不惯的那一类,被卖了都能帮人数钱的烂好人。松玙抬眼看向架子上的山茶花香调的沐浴露。真是要命,他好像无法拒绝他。
松玙洗完澡换了干净衣服出门看看祁扰玉的进度如何。看清眼前的景物,松玙站在原地打出一个问号。他的沙发、茶几、地毯还有电视都哪去了?还有祁扰玉人呢?
地倒是被拖干净了,空气中有空气清新剂的味道,餐桌上整整齐齐摆了七八个黑色烟雾警报器。他上前发现桌子上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琥珀色液体,一闻,姜的味道直冲大脑。姜茶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上面是俊逸的手写体。
【我见你在浴室呆了很长时间,不知道这些东西你想要怎么处理,于是放在这里了。冒昧用了你的厨房煮了姜茶,厨房已经打扫干净了。客厅的家具我联系了家具公司给你换了新的,希望你不要嫌弃。我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