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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市

楚琰假借上厕所的机会，终于打听到了收购那些“猪仔”的地方，然后变有意无意的带着项年往那边走。

喧嚣的歌舞声远去，隐隐能听到惨叫声。楚琰找了一圈，没有找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对自己不翼而飞的的身份卡产生了几分怀疑，难道自己忘在宿舍了？

不过又很快否定了自己，见项年前去交易幽兰髓，自己再三保证精神力时刻和项年联系，才有机会争取自己闲逛的几十分钟。他扶好脸上的面具，眼神飘忽不定的四处扫视，余光中瞥见另一个眼熟的身影。

那个酒鬼。

他转身躲入一个仅容一人的柜子中，整个人蜷缩在里面。

酒鬼此刻在暗处，匍匐在地一遍遍的磕头：“求求你们，我真的带了猪仔，你们再好好找找，我怎么会骗你们呢。”

暗处中看不见身影的人下达了什么命令，楚琰离得太远，精神力全放开也听不清。之间另外两个身着黑袍的人挥手间手起刀落，酒鬼的人头落地。

楚琰看不见眼前的情形，只是听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此后再也没有没有了酒鬼的恳切挣扎声。

他双手死死捂住自己嘴巴，生怕自己发出什么声音惊扰了他们。

“老大，那边那个小孩怎么处置。”

“误入的小蚂蚁罢了，不用理会。”

黑袍人带着尸体离开，楚琰直到项年再次联系自己，才真正缓过神来，他挣扎着起身，身体因为长期保持着一个动作而变得酸麻，有些站立不稳。

他的出现也让站在一地血迹旁的另一个人受到了惊吓，整个人朝黑暗中跑去。楚琰意识到了什么，忽视了脚下的踉跄，朝人追去。

浑身脏污的少年被追到死角，四下张望竟无处可逃。满目凶光的紧盯面前的半大少年。

楚琰毫不犹豫的伸手：“身份卡还我，我不管你是谁。”

少年听到这句话，诡异的沉默，许久都未曾挪动分毫。藏在贴身衣物里的身份卡，此刻却像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散发着炽热的温度，紧贴肌肤，每一秒都备受煎熬 。

“什么身份卡，我不知道。”这是他唯一逃出的机会，他不舍得放弃。

“你要我的身份卡有什么用？只要我现在向光脑报失，你手上的卡就是一张废卡。”见少年油盐不进，楚琰不得不出口威胁。

少年紧握双拳像是要反击，楚琰也连忙做出了防御的姿势。却没想到下一秒少年把卡放在了身前的地上，见此，楚琰拿脚勾过来捡起，史了拭卡上的灰尘，就准备离开。

一道刺目的银白色冷光，如同一道利刃，瞬间反射进楚琰的眼眸。他心猛地一紧，条件反射般急速回头，只见刚刚还满脸坚毅、神情决绝的少年，此刻竟不知何时掏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刀，正缓缓朝着自己的脖颈划去。楚琰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可即便如此，在他飞身阻拦的瞬间，少年手中的刀尖已然触及肌肤，一丝殷红的血珠渗了出来。

少年自杀的动作被楚琰硬生生地拦下，那一刻，他紧绷的情绪瞬间崩塌，满腔汹涌的恨意，如同决堤的洪水，再也无法抑制，化作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 。

“你……”楚琰有些欲言又止。

面前的少年身形晃了晃，重重地跪在他面前。少年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双手下意识地攥紧，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求求你，我真的想离开这里。我的身份信息已经被卖给了黑市，如今在这颗星球上，我已然是走投无路，再也没有我的容身之所。”

“我很久之前就想逃，但是这个星球将我们下等人死死困住，我们下等人根本坐不上星舰，我拼命的打工攒够的钱，却只能拿到一张一文不值的废票。”

缄默良久，空气中只剩下少年时不时的抽噎声。

“你知道我是谁，自己活着从黑市逃出去来找我，我的身份卡借你。”说罢转身离开。

他的力量有限，救不了所有人，但是，此刻，楚琰也恨起了自己的无力。

楚琰离开前，把卡和一叠联邦现金放在了少年的枕下，至始至终，他不知道少年的名字。

手上光脑的震动响起，楚琰从梦中清醒。怎么会梦到这么久之前的事情，一定是这两天太累了，他想。

没有丝毫停顿的起身，去面对今天据说是穆斯特星十大酷刑之一的精神力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