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住的这处是女子院落,原本她还以为是院中哪位女子寻她,结果没想到是主动缠上她的麻烦又找上门来了。
也对,皇宫里他都来去自如,这书院更困不住他。
这样一来,她岂不是更摆脱不掉他,日日都得胆战心惊了……
不行,明日需让小满将窗都封住,一定不能把这种人放进来!
*
次日,商翕跟着杨沅沅去看马球赛,两人刚到便见观望台上早已站满了人。
距比赛开始,还有一盏茶的时辰,杨沅沅牵着商翕左观右望终是寻到了一处空位置。
这位置虽离赛场近,却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放眼望去,视线会被遮住一大半。
杨沅沅唉声叹气:“湛湛,明日我们早些来,寻个最佳位置才好。”
“嗯,好。”
两人闲聊了没一会,鼓声敲响,马球赛正式开始。
如杨沅沅昨日所言,马球赛第一场对阵的是陆晟与五皇子所在队伍。
两方刚一出场,观望台便哄闹了起来。
商翕所在之处,刚好能瞧见场上两队领头之人端坐马上。
其中一人,身着墨色骑装,生得剑眉星目,一举一动皆显英姿勃勃之气,脸上露齿而笑,笑容俊朗,此人便是陆小将军,陆晟。
再看另一人,一身金丝刻云蜀锦骑装,眉宇生得与商翕有几分相像,扬着下巴,颇有些矜贵与傲气,此人便是当今五皇子,商璟。
砰——
锣声响,两方队伍挥着鞠杖激烈角逐。
场上众人动了起来,商翕便难以瞧清局势,只听耳边欢呼阵阵。
杨沅沅也瞧不清是何情形,好在她性子跳脱,便拉上周围的人挨个问,这才将场上局势一一说给商翕听。
“湛湛,第一局,陆晟赢了。”
“第二局,陆晟赢。”
“诶?第三局,好像是五皇子赢了。”
……
“哇,五皇子今年好厉害啊,居然将比分追平了。”
闻言,商翕心中一紧。
“决赛了决赛了。”
杨沅沅激动地挽着她的胳膊,商翕面上虽平静,心里多少有些慌。
她注视着场上那道墨色身影,默默祈祷。
决赛局,赛场内外皆拧着一口气,全神贯注地投入其中。
马球场登时安静了下来,只有马蹄疾驰与鞠杖击球声传出。
不知过去多久,只闻“轰”的一声,观望台掌声雷鸣。
“赢了,陆晟赢了!”
“啊啊啊啊,湛湛,你听到了吗,陆晟那厮赢了!”
杨沅沅兴奋地抱住商翕,商翕任她抱着,心里暗暗舒下一口气。
这场过后,其余队伍轮番上场对阵,许是心中早已有了定论,或是看得有些无聊,观望台的人陆陆续续离开了许多。
商翕也想走,可杨沅沅拉住她,非让她陪着她看完,说是要找找有没有潜力黑马横空出世。
商翕没法,只得陪着她继续看比赛。
因着人走了不少,两人在观望台还寻到了一处视野极佳的位置。
“六公主。”
商翕看得正入神,便听身后有人唤她,她回过身,稍有愕然:“陆小将军。”
陆晟抱拳朗笑道:“听闻六公主押我获头筹,我很开心,也感激不尽。”
“这……”商翕有些懵。
陆晟为何会知道她押他赢一事,难不成……
她看向杨沅沅,杨沅沅脑袋摇得似拨浪鼓:“不是我,我从未与人说过此事。”
商翕还来不及再细想,便听前方走来一人,扬着嗓子道:“某人不是从来不打赌么,怎的这回要食人间烟火,随波逐流了?”
她语气呛人,杨沅沅本想呛回去,可此人身份摆在那,她不便对峙。
“四姐姐。”商翕含笑福了一礼。
“四公主。”杨沅沅敷衍跟了个礼。
商瑞不理会她,只走向商翕,道:“六妹妹平日里不是极为听话乖巧的么,怎的也开始打赌了?”
“是装不下去了?”
商翕愈发懵然。
为何竟连商瑞也知晓此事?到底是谁传出去的?
眼前忽而浮现出昨夜窗外那道身影,商翕隐有思索。
见她一脸困惑懵懂,商瑞就气不打一处来:“喂,你还在装什么乖巧啊,你押陆晟获头筹一事,整个书院无人不知,真跟你那母妃一样,就知道摆清高。”
商翕肃声道:“四姐姐,你说我便罢,还请不要扯上我母妃。”
“听闻前几日父皇派人给四姐姐送了一本《戒律》。”
一听这话,商瑞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你是在威胁我?”
前阵子因着偷溜出书院去斗蛐蛐被人给逮住,楚帝当晚就派了近侍过来传话,好一顿责备,还让她抄《戒律》百遍。
因着楚帝要亲自检查,她不敢假手他人,到现在都没抄完呢,手还疼着。
“不是威胁,”商翕回道:“妹妹只是提醒四姐姐,今后莫要再做父皇不喜之事。”
楚帝最不喜的便是背后编排非议之人。
商瑞哑口无言,瞪着商翕,咬牙道:“你给我等着。”
说完,她怒气冲冲走开了。
“湛湛,虽然我脑子比最快,可我当真没跟任何人说那件事。”
押陆晟赢这件事明明只有她二人知晓,可如今不知为何,居然整个书院都知道了,商翕自不可能说出去,这样看来她的嫌疑最大,杨沅沅对此极为苦恼。
商翕宽慰她:“我知道,我相信表姐。”
杨沅沅这才好受些,她转过脑袋,看向陆晟,问:“陆晟,你是从何知晓湛湛押你赢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