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窗外被照得反光的白墙,把二手的阳光洒进厨房。眼睛被烟熏得有些睁不开,曲柔只是皱眉。
问题没有得到回答,也不会有回答。她转身开水淋灭了烟,扔进脚边的垃圾桶,离开得干脆。
刚才的谈话仿佛不存在,两人默契不再说话。曲柔又回到电脑前,继续工作,时澈又回到沙发上,看着电视发呆。
等着渲染的时间太过无聊,被倦怠裹挟,曲柔不知不觉睡着。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移到了床上,蓝白色的条纹,是时澈的被窝。
床单微微泛着些皮肤和烟草的气息,她抓着那冰凉的被角,在手指尖摩挲揉捏。她把头埋进枕头,无声地流泪,贪婪而愤怒。
如果这些年,时澈过得花天酒地声色犬马,那自己还能继续恨他。可现在这算什么?如果这颓唐里有一丝是因为自己,那她该怎么办?她的恨意该怎么办?她只觉得三年的泪水都变得酸涩。
午后的时间异常安静,曲柔的抽泣没办法不被察觉。时澈站在门外,咬着后槽牙紧皱着眉,深吸口气才压着嗓子在门口喊。
“醒了就起来,你手机有人找。”
曲柔撑着床起身,那苍白消瘦的肩头,从睡得歪歪的领子里露出来,她抬手扯了下,就从侧边下了床。时澈赶紧先一步回了客厅里,他说自己去楼下开店,让曲柔有事打电话。
“我没你电话。”
“……”
“除非你说的是三年前就变空号的旧号码。”
男人转身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同时把她手机从餐桌上捞起来递过去。曲柔没接,只是抱着手臂垂着眼回答。
“密码没变。”
“……”
他递手机的手没放下,眼睛死死盯着曲柔。仰着的下巴紧皱的眉头,表达着自己的不耐烦。
一切都被曲柔看在眼里,她不说话,只是走过去,拿走自己手机的同时,也一把把他手里的手机抢了过来。时澈一时愣在原地,看着她迅速地解锁了时澈的手机,点开微信扫了自己的码。
“你他妈有病吧!”
时澈一步冲过去,从她肩头越过去拿自己的手机。她只是蹲下,时澈瞬间愣在原地。曲柔把两人的微信和手机都加上,备注好,最后锁屏递了回去。
他能拿她怎么办?
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时澈颌关紧锁,转头就往外走,却被曲柔提醒扔外卖垃圾。
“草!!”
伴随着咆哮声,包装袋被他整个砸进楼下的垃圾桶里,曲柔只是在电脑面前笑得前仰后合。
她迅速地回了同事的电话,是关于项目进度的事,老板想在假期前知道大家的情况,曲柔表示自己的邮件已经发过去了,便挂断了电话。
处理完一切,她倒在沙发上,把头放在一旁的扶手上,看着时澈的微信。头像居然是门头,她觉得有些诧异,又点开看到朋友圈是三天可见。
以前他是什么样?每天定位都是不同的酒吧或者夜场?那是认识自己之前,后来会有些柔软的东西,再后来就不得而知。
一下午时澈忙着理货搬货,光头让他再请个人,他说自己手好脚好要什么帮手,心不在焉又干得极其麻利。
村里的老人家请他过去帮忙换个水阀,还有煤气的控制阀,这家搞完又被喊去另一家。手头替换件匹配不上,又急急忙忙跑回店里拿。等他进进出出的忙完,太阳都坠着西沉了。
他掏手机来看,也没得到一个微信或者电话。等天色暗下来,他借着去买冰激凌的时机抬头往上看的时候,灯却没开,还眼尖地发现她的衣服也被收走了。
【回去了?】
消息框里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终都只能变成暗骂和叹息。
把手机揣回兜里,他蹲在店门口,左手捏着冰激凌啃,右手臂垂着放在膝盖手腕耷拉着,他的目光被那根黑色的手链扯着,思绪翻腾。
天刚暗下来没多久,邱丽丽又来了,她今天漂亮得不一般,穿着靓丽的蓝白碎花裙,裙摆翻飞,少女的娇俏和心事都忍不住展现了出来。
她脸蛋有些发红,嘴巴也亮亮的红艳,时澈眯着眼细细打量,才发现她是化妆了。
“澈哥!我今天生日诶,一群朋友约了去吃饭打球,你也一起来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