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阎月干笑两声,往四下环顾,口中应付道:“我,不知道啊!他是清虚观仙师,自然会有些本事傍身……”
辰星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掩口轻笑一阵,随即挺直了身板。
他从前总是垂着头,还微微躬着身,一副谦卑顺从的模样。随着他挺直身体、抬起头,阎月觉得他整个人的气势完全变了,甚至有股压迫感从他身体里迸发出来。
在阎月警惕的目光中,辰星笑问:“东家是在找那个叫周霖的鬼吧?”
阎月的心顿时一沉。
果然,辰星轻轻抬手,朝后勾了勾手指。
树梢微动,两个人拽着根绳子自树上落下。临近了阎月才看清,那绳子便是阴差的勾魂锁,而勾魂锁链上爪钩扣住的,正是周霖。
阎月想当然的认为那勾魂锁是自己的,于是皱起眉头,不满斥骂:“你怎么偷人东西?太不要脸了吧!”
辰星愣了愣,鬼在她那是“东西?”
牵着周霖的那人却先一步反斥:“活得不耐烦了?我们图戈少主也是你能冒犯的?”
阎月愣了,“图戈……少主?”
“请容在下重新自我介绍一下。”辰星微笑道:“鄙人真名图戈,是妖族狒长老之子,特地来此拜见冥神大人。”
他说着还微微欠身,垂头颔首行了个礼。
阎月见状双手都摇出花儿了,“我不是冥神,你们认错人了!”
辰星面色不改,笑着反问:“若你不是,冥府怎会遣来两名阴帅暗中守着你?”
阎月回头到处看:“阴帅?哪呢?我怎么不知道?”
辰星道:“若非昨夜与那两名阴帅动起手来,被你养的那小矮鬼瞧见,我并未打算与你摊牌。既然你已心生怀疑,那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阎月指天发誓:“别说打开天窗,你就是把房盖都掀开,我也真不是啊!喜欢穿玄色的人就是冥神啊?那我以后不穿玄色了行不行?”
她信誓旦旦到让辰星有些动摇,“你真不是?”
阎月言辞恳切:“我真不是!我要是冥神,还跟你们在这儿废什么话?咔咔直接引俩天雷,劈死你们不就得了?”
辰星沉吟片刻,说:“罢了!你随我走一趟,是与不是自有分晓。”
他话音一落,另外二人就要上前。
“别别别!”
阎月退了两步,告饶道:“大哥,我一个神棍,混口饭吃而已,也没犯什么天条吧?你也看见了,我养得这俩小鬼都是没什么本事的执鬼,什么坏事儿都干不了,你抓我做什么呢?”
辰星无奈解释:“你就算十恶不赦也与我无关,我只要确认你的身份。”
阎月又道:“说起来,咱们还是一家人呢!先前没跟你说是怕吓着你,我啊,是你们妖王的徒弟!就白尘那个妖王,你认识不?”
辰星笑得更开:“自然认识。”
阎月见他似乎没有缓和的意思,狐疑地问:“你们妖族,该不会有很多妖王吧?一村一个?”
辰星噗嗤笑出来:“这下我真的相信,你不是冥月神尊了。但不论你是不是,你也必须跟我走。”
“为什么啊?”阎月泄气地问。
辰星上前一步,微微欠身,盯着她的眼睛说:“因为——”
“他在乎你。”
阎月顿时就明白了,这货是白尘的对头!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即便打不过也要殊死一搏啊!
阎月摸向腰间,刚将鞭柄握到手中,还未完全拽开,后颈便遭到重重一击!
她捂着脖子回头,发黑的眼前出现一个陌生男子,气骂道:“你不讲武德……”
居然偷袭!可神智已经不允许她把话说完,便软软地歪下去了。
辰星将她捞进怀里,接过那扯出半截的鞭子,就着月光翻看:“呦,用白袜子的筋皮制的鞭呢!”
身后那人诧异道:“上次他突然回来,杀了咱们鼓动的野牛首领,还抽筋剥皮。我以为他是想杀鸡儆猴,想不到,竟是为给女人做鞭子,真是可笑!”
牵着周霖那人凑上来,捏着阎月的下巴看了又看,“冥神就这副模样啊!我觉得她这个德行,不可能是冥神,少主潜到她身边摸底月余,实在是浪费功夫。”
“浪费功夫?”
辰星突然绷起脸:“那你如何解释,冥府竟派出两大阴帅暗中守护她?”
另一人见他生气连忙转圜:“少主莫气,他不会说话,少主莫要同他一般见识!这丫头确有不同寻常之处,数百年间,咱们杀过多少清虚观的牛鼻子,哪有真如她一样能见鬼、听鬼的?”
“就是就是!”偷袭那人应和道:“更何况茶楼百鬼群聚,咱们此行抓了那么多鬼,还有两名阴帅,比挨个坟圈子抓不知省了多少时间!待将这些鬼炼化,咱们煞气便足够了,何愁众妖不追随长老和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