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的衣角被她飞踹来的靴子带起一阵风,待稳住身形,却见阎月撒丫子就跑,气得大喊:“追!”
阎月跑到湖心佛塔旁,袖口陡然一轻,小豆丁在她袖子里被颠得七荤八素,终于扒不住衣袖,叽里咕噜滚下来。
“豆丁!”
阎月弯腰想去捡,一柄刀鞘却横飞射来。
她回鞭格挡开袭来的刀鞘,余光却瞄到住持率人从另一边赶来。
豆丁心说:完了,前有猛虎、后有豺狼!两方夹击在这湖心走廊上,跑都没地儿跑!
他颠颠朝阎月跑了两步,觉得被她救出来,那同生共死也算全了这短短的缘分。
岂料阎月却飞起一脚,将他踢到佛塔后的角落,她自己则噗通一声,跳入湖中!
豆丁满心茫然:这是不想被喝干血,所以选择自溺而亡?
大和尚半点高僧风范都没了,对着湖中的阎月跳脚:“你给我上来!”
阎月笃定他们惧怕这湖底沉着的上百冤魂,轻嗤道:“有本事你下来啊!”
宿王踱步走来,看着大和尚的狼狈相,忍住对阎月笑说:“能将此地闹得这般鸡飞狗跳,你也是有史以来头一位了。看在你有几分本事的份上,你乖乖上来,本王饶你一命。”
阎月用脚踩着水,对宿王挑衅道:“谁用你饶?有胆子就下来抓我啊!”
宿王并未展露不快,抬手看着指尖说:“本王听说你在临江城有个茶楼,想必还有家人吧?”
他搓搓手指,阴冷狠厉的语气中,透着毫不掩饰的藐视:“你可知,本王捏死几个无关紧要的人,就像捏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那你去啊,可别光说不练!”阎月哼笑道,心说:看南青咬不咬死你就完了!
宿王似乎没见过她这么软硬不吃的主儿,一时竟无言以对。
阎月反客为主:“王爷为何不敢下来?怎么?是惧怕湖底的无数冤魂吗?”
宿王的脸终于阴沉下来,恶狠狠对阎月道:“好大的胆子!本王就守在这儿,看你能撑多久!”
“果然是怕了。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也会怕啊?”阎月嘲道,进而音量提高,厉声喝问:“你也配怕吗!”
对方明明被逼得狼狈跳水,可瞬间迸发的威严气势,竟令宿王不自觉地退了一步,心底产生惧怕之意。他继而因这瞬间的惧怕而恼怒,指着阎月对周遭下令:“把她给本王抓上来!”
侍卫们面露迟疑,却听佛塔顶上突然“叮叮”两声微弱的敲击音。
众人寻声望去,一只形似老鼠的小动物,正在用小石子敲击塔顶上的佛像。
阎月见豆丁疯狂挥舞裹着布条的小爪,又指向塔顶的佛像。
没等阎月想明白意思,便听住持说:“佛像内含祖师舍利!不能让她毁了佛像!”
原来如此,阵法的关键,就在那佛像之上!
阎月毫不犹豫甩出鞭子,击向塔顶。
但她人在水中,无法施展全力,速度便慢了一些。
眼瞅着鞭梢就要够到塔顶,豆丁却在再度摇晃起两只小爪。阎月正在琢磨他的意思,“咻”一声,一支短箭便射中了肩膀。
因距离太近,短箭力道很大。豆丁眼瞅着她被短箭的惯性击入水中,绝望地捂住双眼。
“糟蹋了。”宿王声音里带着惋惜。
然话音刚落,脚下的游廊似乎震了下。
阎月的血稀释在湖水中,被受惊的鱼儿带去湖底。
游廊上的侍卫见水底似乎微微闪出光,吃惊地问:“那是什么?”
住持神色大变,惊叫道:“是符咒!”他看向佛塔上的完好无损的小佛像,不可思议地说:“这怎么可能?她居然能破坏锁链上的符咒!”
脚下又是一震,这次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宿王揪住住持的领子,怒喝道:“还不快想办法!”
“哦,哦!”住持回过神,高声道:“所有弟子!立即随为师复诵楞严神咒!”
番僧们纷纷盘腿坐下,低声开始诵经。
震动果然停止,宿王提到嗓子眼的心脏总算放回了肚子里。他轻舒口气,然,心神还未彻底放松,湖底突然成片成片地冒起金光!
“这是怎么回事!”
住持听到呼声睁开眼,犹如五雷轰顶!
“怎么可能?!”
“她在同时解所有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