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周霖满府乱转,想招鬼打听情况,谁知鬼没找到,却被小桃一个勾魂锁套中。他一挣扎,那俩恶鬼和厉鬼就对他一顿胖揍,小小执鬼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被按在地上摩擦。
虽然被打得很惨,但周霖并不怪先王妃,反而被她拳拳护女之心感动,故而出言阻拦阎月。
小桃和景王听不到他们说话,更看不到长宁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
气氛沉寂太久,王府已有下人从紧张的精神中松弛下来,甚至打起了哈欠。
景王也忍不住问:“仙师,情况如何了?”
阎月看他就来气。
先王妃、长宁、乃至华荣琴,都付出了这么多代价,凭甚景王独独置身事外?若非他三心二意,何至于造成诸多悲剧?他才是整个事件的症结毒瘤啊!
她越想越来气,气哄哄朝景王抽去一鞭子:“你还有脸问!”
齐昭阳都傻了,那可是王爷!
“哎!哎!”小桃高高举起双手,任由失去知觉的景王从她身上滑躺,“不是我啊!我可什么都没干,你打死的!”
原本看犯困的人,一下子就精神了!
“什么情况?”
“王爷……薨了?”
阎月再度惊愕,无辜地对齐昭阳解释:“我这回真擎着劲儿呢!”
齐昭阳看到景王的魂魄立在身体旁,连忙行礼道:“王爷,我们并无恶意,只想让您亲眼看到这一幕。”
景王顺着他的视线,先看到两个恐怖骇人的粗壮恶鬼,吓得后退一步;继而看到了双目血红的厉鬼,和抱着厉鬼、哭得几乎要背过气的长宁。
他三步并做两步跑上前:“宁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爹爹来……”
“你滚!”长宁愤怒咆哮,“不要靠近我们!”
那无比仇恨厌恶的眼神,生生逼得景王止住步子,惊愕地看着她:“宁儿……是爹爹啊……”
长宁情绪彻底爆发:“从我娘死的那天起,我爹便死了!你只是父亲!不是爹爹!”
景王怔愣住,恍然意识到,长宁不知何时改口唤他父亲,唤华荣琴也是母亲,从未唤过娘亲。
“从你将华荣琴领回来的那一刻,我对你便只有恨!”
“若非你朝秦暮楚,我娘又怎会死?你该死!华荣琴更该死!你们都该给我娘偿命!”
长宁带着诅咒和恨意的话语,让景王犹如五雷轰顶。
而那厉鬼猩红的双眸竟满是慈爱,小心地拍着长宁的背,宽慰道:“宁儿乖,娘亲不在乎他们。娘亲只希望我的宁儿,可以长命百岁、安宁一生。”
长宁再度大哭起来。
她如何能想到,她一心为母报仇,想不到母亲化作魂魄,也依然护在她面前,替她承受恶业。
景王听傻了:“你,你是……”
没等他的话问出来,身后房中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啸,劲风裹挟着刺骨的阴森鬼气,铺天盖地直袭面门!
阎月被齐昭阳扯着后退一步,几乎感受到那锋锐的爪尖蹭过脖子上的绒毛,吓得心直突突!
“怎么又来一只厉鬼?”齐昭阳惊惶叫道。
阎月望向屋里,心重重一沉:“是华荣琴!”
华荣琴的目标并不是阎月,而是先王妃和长宁。
先王妃将长宁推远,与华荣琴斗到一起。齐昭阳抱起景王的身体转移到安全地方,阎月也抓过长宁的身体,连同阎良一齐丢到屋里,大喊:“躲起来!”
小桃已松开恶鬼身上的绳索,一边驱使那两只恶鬼加入战斗,一边问阎月:“她怎会变成厉鬼?”
阎月试图阻止战局,没好气地分神道:“我哪知道?许是听见胎儿枉死真相了!你快住手,别添乱了!”
小桃听不到先前的对话,并不知胎儿枉死是何意,只愤怒道:“这个逼死原配的娼妇,还有脸打人!姑奶奶今日不将她打得魂飞魄散,就不配做长宁的家仙!”
院中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厉鬼、恶鬼在阎月的鞭子下纷纷显型,吓得人们高声尖叫、抱头鼠窜。
小桃并不能分清哪个厉鬼是华荣琴,东一下、西一下,景王也在尽力阻挠,长宁亦是想助先王妃一臂之力,更显战局焦灼。
发狂的厉鬼、恶鬼和狐妖的战局中,齐昭阳实在势单力薄。
阎月鞭子的威力倒很大,有只恶鬼挨了三鞭子,已经趴在地上不能动了。可她不敢乱挥,怕伤及无辜,尤其景王和长宁,生怕真把他们打死了。
情急焦躁之下,她只好仰天高呼——
“白尘!你死哪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