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我都能把猎物射穿了?”
而这“猎物”,也着实让她扎心。
那是一条白毛小狗。
自从养了大黑,阎月对所有狗子的态度都变了。
有的狗狗极聪明、通人性;有的憨憨傻傻;有的调皮捣蛋,但无一不是护着家人,信任、依赖家人的。
比如大黑,就是条特别懂事、特别有分寸的狗。她吃的东西,只有掉到地上的,大黑才去捡,从来不会扒桌子,也绝不从桌子上、从人手里抢食吃。
而眼前这条小狗,浑身湿哒哒的,毛上沾了雪和灰尘,在这凛冬时节显得格外狼狈。它嘴里还叼着不知从哪逮到的小禽鸟,一条后腿被她伤的血呼刺啦,简直惨得不能再惨了。
阎月心一下子就软了,无比愧疚地拿出帕子,赶忙把它的后腿包上了。又脱下披风,把几乎已经没什么体温的小狗包起来,连同它逮来的小禽鸟,一齐放进背篓里。
匆匆忙忙回城,阎月竟意外碰到个猎人,肩上扛着头鹿。
那鹿快有一人高,着实令阎月眼馋,追着那猎人说:“大哥真厉害啊,我今儿一天都没见着个活物!”
那猎人见她一个姑娘,言行举止一看就不是同行,豪爽地指了个地方,让她下次去那边碰碰运气。
俩人搭伴返城,却突然杀出两个不速之客。
二人腰间别着大刀,见到阎月和那猎人,第一时间就将刀拔出来了。
阎月吓得直接跳起来,惊醒了背篓里裹着披风的白尘。他努力晃晃脑袋,却聚不起丝毫妖力,难以施法,心叹道:天要亡我啊!
那猎户反应极快,见对方拔刀,直接取弓搭箭,指向对方。
阎月见猎人的动作,才想起自己也背着箭呢!她手忙脚乱地搭好箭,色厉内荏质问对方:“干嘛你们?猎物都要抢啊?林子这么大,大家都是各凭本事吃饭,劫道算什么江湖道义啊?要不要点脸了?”
一串不容插嘴的质问,实在太过熟悉,白尘狐疑地嗅了嗅披风,还真是她的味道!
那两人狐疑地打量阎月和猎户,伸头往他们身后看了看。
阎月眼睛咕噜一转,伸出拇指,指向身旁的猎户说:“不怕告诉你们!我大哥这箭术百步穿杨、百发百中!这片山头,我大哥想打什么,用不着射第二箭!而且我们一家人都是神箭手,正来此迎我们呢!”
她挑眉警告道:“识相的,就别打我们这头鹿的主意!否则,我们一家神箭手来了,定把你们射成刺猬!”
一家?
白尘蹙眉,原来她是跑回家了吗?真没出息!
那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居然嗤笑出声:“谁稀罕你的鹿了?”
阎月心一惊,后退一步说:“劫人也不行啊!虽然我年轻貌美,可我早就许配人家了啊!警告你们,不要打我的主意,我可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
“可闭嘴吧你!”
持刀那人不耐烦地打断她,直接问:“可有见过一名男子?白衣白发,身上受了伤,大概行动十分不便。”
阎月看看猎户,猎户摇摇头:“我没见过,你呢?”
阎月实诚道:“我是来猎鹿的,结果一整天都没在林子见着个活物!”
她十分关心地问那二人:“原来你们是在寻找家中老人啊!你早说嘛,找人何必动刀动枪的,多让人误会!那老人多大岁数了?你们也太不小心了,老人都受伤了,怎么还能让他走失了呢!这大冷天的,若是……”
“滚滚滚!”那人挥刀赶人:“赶紧走!别碍事!”
阎月不高兴地说:“你这人可真不会说话!我还打算帮你去找找呢,毕竟人多力量大!可你看看你,这一点求人的态度都没……”
“嘿我这暴脾气!”那人刚刚放下的刀再度举起来。
“走走走!我们这就走!”
猎户一看对方就不是什么善茬,拉住阎月开跑。只是他扛着鹿,又拽着阎月,没跑多远就跑不动了,但脚步也没停下,只是换成了疾走。
幸好猎户跑不动了,否则阎月背篓里的白尘就要吐了!
就听猎户问她:“我说大妹子,你是不是傻?他们扛着大刀找人,能是找自己家里走失的老人吗?”
阎月想想是这个道理,转而又问:“那是寻仇的?可头发都白了的老人,能得罪他们什么啊?他们居然追到这儿都不放过!”
“那谁知道!”
猎户心有余悸道:“吓死我了。你这小丫头胆子可真大,万一他们是什么杀人越货的悍匪呢?你还跟他们讲道理、恐吓他们!你可知,刚才我这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阎月听他这么说,也觉得有点后怕:“若真是悍匪,咱们得快去报官啊!”
猎户无奈道:“那也得先回城里啊!”
阎月嘿嘿笑了一声,说:“大哥,你去报官的话,背着这鹿也不方便是不是?不如你把这鹿卖给我,你也好加快脚程嘛!”
猎户:???
阎月连忙补充一句:“您放心,银子绝对少不了!我纯粹就是担心那个老人,想让官差赶紧去救人。大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猎户:“……那,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