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着这窒息感,洛鸢禁不住的用指尖狠狠戳了他两下。
要是那人较真起来,这床底并非最佳的藏匿的地点,尤其是两人在一起,目标物便更大了,所以洛鸢叫他走。
但不知为何,顾清却反握了握洛鸢,用相同的办法问询了起来。
顾清:你怎么办?
洛鸢:没看懂,你走!
仅以指尖随意轻滑几下来写字,洛鸢并非顾清,聪慧灵敏至此。她不厌其烦的戳着,那手劲似乎还在源源不断的增大,昭示着对方的愤恨。
这时的侍卫长早已环顾一周,那便只剩下床底了,他目光如炬,依旧不紧不慢的踏着步子徐徐向此逼近。
难不成,是藏在床底了。
两人都听在耳边,而洛鸢此刻的脊背,却如受惊的猫一般弓起,无声的驱逐顾清的离开。
心领神会,他没再犹豫,即便很想带着洛鸢一齐消失,但只怕那时洛鸢也不会感激,只会故作生气的将自己狠狠骂上一顿。
许是洛鸢莫名透露出的那份稳重远比顾清想象的还要强烈,他没有再顽固下去。
双眼闭阖,心念咒诀。只一瞬,他身影便秃然消失,连带着那灼热的体温也一并远离。洛鸢如释重负,心神震荡。
而侍卫长此刻却正正好挑开那层床帘,他略挑了挑眉眼,对于自己可能看到的东西,莫名有些紧张。
这破地方,不能真藏着刺客吧。
屋外明亮的光正正好落在银色的刀柄之上,折射出侍卫长的眼而后又反射入床底。他猛一聚焦视线,故作防御姿态。
洛鸢阖眼,心也似跳出来一般抿住呼吸。
不行,就打晕。
……
“嗤,没人。”
来回扫视两眼,只一瞬,那侍卫长又收敛姿态,剑入鞘,他满不在乎的转身。
真是让手底下那群人神神叨叨的吓住了,这刺客哪有这么容易潜入,还敢在侍卫所的大摇大摆的藏匿。
脚步远离,正门紧闭。
“下次这些地方都注意点,别给人溜进来的机会。”
侍卫长一手扶剑,在外厉声呵斥起。
洛鸢长舒一气,将眼底那份寒光收敛,从那床底与墙边的缝隙处爬出,洛鸢的外衫早已脏污的不成样子,连那白净的小脸也满是灰尘。
她没有在意,只是后怕的看了看刚才的藏匿地。
刚刚顾清要是固执的不走,她还真没办法将两个人都藏好,不被发现。只怕最后又要逼得顾清动用法力,徒增烦恼。
听着屋外的脚步声走远,洛鸢从衣柜里寻出顾清的衣物打包带好,而后又去了院子里稍作清洗。
当然,她在屋檐上划过之时,还顺手顺了几件浣衣局的衣物换上,尤其是她还避开了那些看似贵重的,生怕这些下人因为这些事受责罚。
其实洛鸢也没有特意去思虑这种事,只不过在这个动辄生命的异界里,她不想无缘无故害了旁人。
就像白日里她打昏了的那俩女侍,不得不说,这样一来她逃离被发现的概率会大大增加。
毕竟那侍女的存在相当于洛鸢与外界的联系,最迟到另一个饭点,若是侍女还没出现,那便瞒不住了。
但这也比那拿刀架在两人的脖子上强逼着她们来帮自己伪装的要好。洛鸢做不来,也不想做。人但凡存于这个现世,必然时时有为难掣肘之处,她不想为了自己的命不择手段。
灵巧的越过层层围墙之后,洛鸢背伏着包裹,云淡风轻的站在了城墙之外。
果不其然,顾清已然在此恭候多时。大抵是使用了法力的缘故,那本该脏污不堪的侍卫服此刻已然洁净一新。
在洛鸢的印象里,这似乎是她第一次见顾清如此打扮,舍弃玉色发冠,褪去白衣。但奈何少年玉面清朗,即便身着朴素,也难掩风姿。
来回扫视了下洛鸢,确认来人并没有缺胳膊少腿,顾清才放下心来。
“耽误许久了,走吧。”
洛鸢有意回避视线,只是故作冷漠,而刚走两步,又顿住身子,将那包袱抛于顾清。
“拿好了,你的东西。”她抱臂在前,只歪歪头向后扫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