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人忽然安静下来,谈翌意识到陆衔月是为什么妥协以后,不断跳动的心脏蓦地变得柔软。
他心疼我。
谈翌光是这么想着,就忍不住扬起了唇角。
陆衔月闭了闭眼,放下戒心不再挣扎,抱着睡就抱着睡吧,反正他们同为男子,也不存在谁比谁吃亏,看在谈翌救了他的份上,姑且忍一忍。
好在谈翌只是把手放在他腰间,没做别的。
只不过……这家伙的体温还真是烫人,没多久,陆衔月的耳垂也跟着发烫。
夜风拂动窗帘,这一方病床倒是温暖如春。
陆衔月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他身上沾染了谈翌的体温和气息,这人竟还不声不响地闯进了他的梦里。
梦里的谈翌比现实中更恶劣,用湿漉漉的手掌抓着他的脚腕,逼问道,“你为什么讨厌我?”
陆衔月身上只挂了一件凌乱的白衬衣,因为被泉水浸湿,若隐若现地透出肤色,他被谈翌结结实实地压在温泉边无法挣脱,听见自己恶狠狠地重复,“我讨厌你……”
谈翌松开了他的脚腕,又抓住了别的地方。
陆衔月的声音被扼在喉间。
……
“你真的这么想?”
……
“可是你的身体好像不这么认为。”
……
体温比泉水更烫,陆衔月骤然惊醒,睁眼看见谈翌,便条件反射地把他踹下了床,推门而入的纪茗刚好目睹这一案发现场。
“翌哥,你知不知道……”
“嘶——”
谈翌毫无防备地摔下床,用手撑了一下地面,手背的伤口又崩开了,白色纱布隐隐透出血色。
他从地板上起身,有些无奈地将右手往后藏了藏,谈翌看向坐在床上发愣的陆衔月,开玩笑似的说道,“想不到你睡相这么差劲。”
陆衔月脸色还透着红,只要看见谈翌那张脸就会想起这人在梦里对他做的事情。
“……”
都怪那药,肯定是药效没散尽的原因,才会让他梦见如此不堪的事情。
陆衔月屈起一条腿,将手压在了被子上面。
站在门口处的纪茗回过神,怔怔地问道,“翌哥,你们……你们这是什么关系?睡一张床?”
VIP病房里本就有休息室和沙发,两位个高腿长的成年男子为什么非要一起挤在窄窄的病床上?
养尊处优的小纪总想不通这里头的关窍,除非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
谈翌回答道,“邻居。”
“邻居???”
你再说一遍?
纪茗不太懂,但大受震撼,反正他不会照顾邻居一整夜,和邻居睡一张床,还让人去四处搜寻欺负邻居的人的罪证。
“你刚刚想说什么?”谈翌坐在床沿,想起了纪茗推开门的第一句话。
纪茗回过神,“我听说林庞晖那小子去医院做了伤情认定,看样子是打算报警告你故意伤人了。”
谈翌听后,不禁皱了皱眉,“他就不怕自己违用禁药的事情曝光?”
“举证没有这么简单。”
纪茗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我回去让人查了监控,隔壁厅的室内监控都被人提前删除了,花园里有个摄像头能拍到窗户内的画面,就是离得太远,没办法看清是林庞晖那小子动的手脚。”
“所以就算小陆指证他,也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那药和他有关系,他手上剩余的药物估计都已经被处理干净了。”
闻言,陆衔月记起林庞晖将杯子端起来时,他听到了细微的磕碰声响。
他忽然开口道,“戒指。”
纪茗不禁喃喃重复,“戒指?”
他几乎是瞬间明白了过来,“你是说他把药藏在了戒指里?”
“我靠,这也太阴险了吧。”
听到“戒指”两个字,谈翌也想起来一件事。他踩在林庞晖的手指上时,总感觉有什么东西颇为硌脚,原以为是玻璃渣,现在想来应该是手上的戒指。
纪茗摩挲着下巴暗自沉思,“如果能在戒指上检测出和小陆体内成分一致的药物残留,那林庞晖这小子的嫌疑就洗不清了。”
“就是戒指这东西不太方便弄到手,只能暗中找机会了……”
几分钟后,医生推门走了进来,检查完陆衔月的身体后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以后别乱吃东西,还好这次剂量不大,加上送医及时,没什么药物残留,不然会对身体有一定的损伤。”
谈翌点点头,“好,我会注意的。”
他暗暗发誓一定不会让这种事再度发生。
陆衔月:“……”
是对你说的吗?你就点头。
——
办理好出院手续后,纪茗将陆衔月和谈翌送回了临杨小区,他虽然接管了公司的部分事宜,公司上下也称他为“小老板”,但他半点没有老板的架子,还自告奋勇做他们的司机。
谈翌将陆衔月护送回家,打开冰箱发现食材所剩无几,问道,“你今天想吃什么?我下楼买。”
提起买菜做饭,陆衔月便想起了柳含章给谈翌发放的薪资,一月三千,可谓是少得可怜。
他对谈翌说,“等下。”
谈翌下意识以为陆衔月要与他同去,十分听话地站在原地等他。
陆衔月转身回了卧室一趟,出来后递给谈翌一张银行卡。
“?”
谈翌眨了下眼,有点不明所以。
“什么意思?”
他接过银行卡翻来覆去地看,并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这就只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银行卡。
陆衔月没事给他银行卡做什么?
谈翌不禁想起了林卉前段时间很爱刷的短剧,其中就有男主角给女主角送银行卡的桥段。
他记得这个剧情是……
谈翌捏紧银行卡,隐隐有些期待。
他该不会是想……包养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