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走就走。
等坐上江筠的车,梁意心中最后一丝怀疑也消散了。江筠来真的。
梁意也回过神来了。谢家豪他们现在还脱不了身,如果要等他们一起再打车过去的话,恐怕天黑了已经看不到鸟了。为了这,对于江筠到底是真潇洒还是奇奇怪怪,梁意就无暇多想了。
回到家,哥嫂都还没下班。梁意拿上相机,江筠一脚油门就往高速方向开去。
梁意说:“如果可以的话,快一点,正好赶上日落前到,秧鸡通常在薄暮时分活跃。”
江筠没有作声,脚下微踩,但见车速不断攀升,险险擦着超速的危险线。
等上了高速快车道,那导航页面上的数字一度到了140,但梁意还没来得及开口,车速就顶着120上下浮动了。
梁意看他这过一把瘾的感觉,问:“你是不是很久没出门了?”
“嗯,没空,天天备考。”江筠迅速超过一辆货车,“帮我拿一下水杯。”
“哦哦。”梁意赶紧拧开银色的保温杯递给他,江筠用右手接过来喝了一口。
“谢谢。”
梁意盖好杯子放回原处,这才想起来自己忘带水杯了。有点渴了,他舔舔嘴唇。
这时候江筠从车门处拿了一瓶矿泉水,示意他拿去喝。
梁意从善如流:“谢啦。”
目的地在港城市区一个公园,下了高速后不用半小时就能到。
关磊和两个汐城鸟会的鸟友只比他晚了十来分钟出发,而谢家豪和叶静雯等人想着来不及便放弃了,只能看看接下来白喉斑秧鸡还在不在了。
江筠忽然开口:“我说,你们经常这样吗?”
“哪样?”梁意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一听到有什么鸟就马上千方百计地赶去看,翘课想必也是家常便饭吧。”
梁意笑了,“对啊,我们观鸟人就是这样的,多好玩啊。”
江筠看了他一眼,“很潇洒是吗?”
“也还好啦。”梁意歪头,又笑了,“一是加新的确很快乐,尤其是罕见的鸟。二呢,这种一心一意去寻宝的冒险感觉很爽啊。”
“其实我也说不上是大推啦,真正的大推空降全国各地,一张机票说飞就飞,我们可比不上。”梁意脸上流露出羡慕的神情。
“有钱就能轻松办到吧?”
“确实。不过没钱有没钱的看法,坐连夜火车,买硬座啦,穷游嘛。”
江筠挑眉:“所以你们迷恋的是这种疯狂追逐的感觉?”
“这只是喜欢观鸟的一部分原因啦,也不是所有观鸟人都会这样去推鸟,还有很多佛系观鸟派的。”梁意抿了抿嘴,认真说,“我想,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喜欢小鸟吧,觉得鸟实在是太可爱了,同时身处自然当中很放松自在。”
他很少和圈外人解释这么多,但是江筠的态度让他很放松。江筠并没有表现出有多么不理解、多好气的样子,只是以一种稀松平常的语气问了问,就像无论梁意怎么说,他也不会大惊小怪。还是说,江筠不在意呢?
梁意默默地看向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
江筠忽然说:“有时候我也会心血来潮,突然飞去其他地方。”
“去干嘛?”
“去看洱海,大连的日出,厦门的日落……”江筠大略数了数过往心血来潮的时刻,“大二时,有一天上完课,觉得很没意思,于是立刻飞去了杭州。但第二天早上还有重要的课,凌晨又回来了。”
梁意逐渐睁大双眼:“靠,太爽了吧。”
“其实你这样也很适合观鸟啊,在你去旅游的时候,就会多了一个可以欣赏的方面。”
“旅游?你们去的地方经常都是山卡拉吧?”
梁意无视他的揶揄,抓住了另一个重点:“江筠你连‘山卡拉’这个词都会用了,你白话进步飞速啊。”
“天天沉浸在语言环境里,进步很难不快吧?”江筠表现得云淡风轻。
“你是在夸我做得好吗?”梁意笑眯眯。
“我左右不了你的想法。”
“喂——什么意思?”
“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
到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
梁意一边解安全带一边说:“那我先进去啦,谢谢你。”
江筠:“我也去。”
“你不是说要去看海吗?”梁意吃惊道。
“不急。”
行吧。
跟着定位,两人直奔那片灌丛。
现场有两个人,除了猞狸,另一位拿着奥巴的短发女鸟友,梁意并不认识。
梁意急切地问猞狸:“怎么样?还在吗?”
猞狸给他看相机屏幕,“二十分钟前又出现了一次,不过很快就躲进去了,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
闻言,梁意立马垮下脸,直叹气,“来迟了,来迟了。”
“再等等吧。”那位短头发的女士说。
也只有等了。
“没想到这个地方会有白喉斑秧鸡。”猞狸说。
梁意点点头,也觉得不可思议:“对啊,这里完全不是它喜欢的生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