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的苏然表示再也不跟林远枫出去了。
许荟好奇问:“怎么了?闹矛盾了?”
“没有。”苏然靠在沙发上说。
“那是为什么?”
“太冷,太累。”也很尴尬。
“出去玩少不了走动,而你们一出去就是七天,累是正常的。不过既然是他发出的邀请,应该不会让你感到不舒服,如果他足够了解你的话,会多带你在室内有暖气的地方玩,不至于这么说吧?”
“确实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室内,但我就是累——可能我真的不适合出远门。”
“你啊,就是太懒、锻炼少了。”许荟暂时放下手中的活,坐在他旁边,问:“拍照片了吗?我想看看。”
“拍了,”苏然有点疲惫过度,全然忘了那张不好解释的照片,解锁了手机并点开相册递给许荟,“给。”
最新的一张照片是昨天林远枫给他抓的小刺猬,紧挨着它下面的便是林远枫的睡颜。
“你买了个钥匙扣?”
“那个是他从娃娃机里抓的,说当生日礼物送我了。”
“等你生日都开学了,这还没过年呢。”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说是因为它和我很像、有纪念意义,非要抓这个,我在旁边等了他一个多小时。”还被他这个变态占了便宜。
“哦~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这张照片——”许荟一脸姨母笑,点开那张睡颜照片,将手机屏幕对着苏然。
操,忘了这茬了。
苏然表面波澜不惊,实则慌得一批,现学现用道:“哦,我觉得他这样子有纪念意义,就拍了。”
“睡着的样子,有什么纪念意义?哎对了,你跟他睡一个床吗?这角度找的也不错,特意拍的?”
看许荟那不言而喻的表情,苏然忽然就没那么慌了:不对啊,我跟林远枫又没干什么,为什么要心虚?
他顿时脸不红心不跳、颇有底气地回答:“标间,两张床。我为了纪念他包我七天吃喝玩乐住,特意拍了这么一张照片。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
“那你干嘛这副表情?搞得我好像和他在一起了一样。”
“也不是不可以……”
苏然瞬间绷不住了:“妈,我跟他就是关系好,以至于看上去很亲密而已,没有别的。再说了,之前你还不让我谈恋爱呢,什么叫‘也不是不可以’?”
“你先别激动,我就是开个玩笑,别当真,啊。”这还没在一起?
“这是能随便开玩笑的吗?”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我还有事要做。”
许荟把手机还给他,起身离开,心想:我还不知道你?拍照一般拍一群人,就算这几天你身边只有他一个熟人,也不至于拍这么多,还连人家睡觉的样子拍了。刚才耳朵红成那样,一看就另有隐情。
之前许荟不让苏然谈恋爱,是担心苏然对学习松懈、不求上进的态度会误人误己。但现在,在他那个学霸同桌兼密友的影响下,苏然的成绩呈上升趋势,也变得开朗了些,学习态度亦有所转变,尽管仍无法完全克服懒惰,也总比之前要好。
许荟在这方面比大多家长都开明,她认为只要双方身心健康,在成年之前保持好距离,便不会过多干涉。
除此之外,两人成绩都很优秀,如果是两厢情愿,从校服到西装她许荟定是鼎力支持。
只是苏然没跟她说林远枫转学和对自己好主要是为了报恩,许荟便暗自认为两人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回房后,苏然才想起来去考究林远枫的转变:从不学无术的学渣、混混,到如今光鲜的学霸,这中间,得有多少艰难困苦啊。
物质条件他肯定是不差的,甚至可以说十分优渥,但学习本身就是件枯燥又道阻且长的事,如果不是有天赋和比别人多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努力而有了成果,他就真的是一面遭受学习过程之艰苦,一面又受其打压之挫败,这样的话他得有多痛苦啊。
想到这里,共情能力一般的苏然忽然鼻子一酸,眼眶几欲湿润,虽无旁人知晓,但他还是强行控制住自己、忍着不流出泪来。
尽管这看起来是林远枫的事,也是他在受苦,但苏然还是为他感到辛酸和难过。
从旁人的角度看,世界上有那么多纨绔,不差林远枫一个,他想上进那是最好,但其过程万分艰辛,自己的那几句用作点拨和指引的即兴发挥也只是帮助他走上更宽阔的大路的起点,是什么能使他一直坚持拼搏的?在放养式的家庭中他能得到家人的很多鼓励和精神支持吗?
正想着,林远枫打来一通视频电话,苏然赶紧敛下情绪,尽量不显出异常。一向不喜欢与人视频的他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接受邀请的按键。
他把手机放在手机架上并调好角度,问:“有什么事?”
“到家了吗?”
“早到了,还给我妈看了这几天拍的照片,她说很好看。”应该可以这么说?
“是吗,那看来你和你妈都挺喜欢我带你去的地方。过年前后我都要会见各路亲戚朋友,抽不开身,我想你那边也差不多,所以在开学前几天你看你有没有空,再出来玩一趟。”
苏然真是佩服他的精力:“不是吧,还玩啊?你不会累的吗?”
林远枫笑了笑,说:“体力尚佳。听你这意思,你不想出来玩?这不像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