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该这样。
炮友之间就该这样。
互不干涉,不能公开,爽完就分。
说句心里话,昨晚,商言湛先是亲自来接她下车,还提前买好她喜欢的蛋糕等她来吃,又问她要不要见那个最近爆火的男演员。
这一系列举动下来,她虽然开心,但也惴惴不安。炮友之间,不该有那些多余的关心吧?
刚才,她同商言湛道别,商言湛没吭声,那副冷淡的样子,才是她心里炮友应该有的样子。
明初心里一阵松快,出了门没走几步,又一头雾水地返回。
“商言湛,我停你院子里的车呢?”
商言湛给牛排翻了个面,这回接话了:“地下车库里。”
明初仍站在门口,没换鞋,也没进来。她怕商言湛听不清,提高了声音问道:“你家地下车库怎么走?”
滋滋的煎牛排声中,商言湛的声音不但没沾染烟火气,反而显得更冷冽。
“司机负责把你车开进去,他暂时不在。如果你想用车,等着。”
明初纤细的五指攥紧了门把手:“这是你家,你直接告诉我怎么走过去就行。”
商言湛抬头,远远的,看不真切她的表情,只是从她声音里听出来,她此刻不舒服,非常想要远离他。
商言湛关火,将牛排从煎锅转移到餐盘里,分了两份。他不开口,沉默便蔓延扩散,在一片沉默里,他添了两碗热汤。
明初固执地站在门边,不肯靠近他。
商言湛准备完两人份的餐食,双手撑在中岛台上,微微向前倾身,对明初发出邀请:“过来吃饭。”
他认为的邀请,在明初耳朵里,是要求。
从他不知节制的折腾开始,到她打破自己的底线留宿于此,再到他要求她过去吃饭。
明初就算是个泥人,也被搓捏出了脾气。
她强硬道:“我不吃。”
商言湛姿势未变,沉稳地劝说:“不吃会饿,你本来就没吃早饭。”
明初嘴硬:“不饿。”
说完,便觉得不妙。她胃在抽动,紧接着冒出一声清脆的、响亮的鸣叫。
明初看着商言湛低下头,肩膀似乎在耸动,貌似憋不住笑。
明初脸颊发烫,愤愤地转身推开门,再次离开。
她就是靠两条腿走也要走回去。
人还没走到院子中间,商言湛已经追到她身边,暖和的大掌圈住她右手手腕,抓住后,又十分自然地向下滑动,牵住她的手。
明初不自在地蜷缩了右手手指。
商言湛常年健身,一路跑过来也不见喘,依旧是成熟稳重的可靠样子,他浑身上下,唯一一处能泄露他情绪的,只有那双眼睛。
不过明初很少有机会看见他眼中的情绪,昨晚她觉得他那双眼睛在求她,或许不过是她在晚上九点暧昧灯光下的错觉。
认识商言湛的人,都说他没什么人类情绪,宛如一台决策机器,生活里只有工作,不需要其他任何调剂。
不认识商言湛的人,通过为数不多的采访,也评价他看起来不能接近,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
明初下意识看向他的眼睛,那双“没什么人类情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眼睛,正温柔含笑地望着她。
明初仿佛被他的视线烫伤,连带着手也觉得烫,她猛地缩手,拼命将自己的手从他掌心抽走。
商言湛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主动松开手,放明初自由。不过,他不会就这么让明初走掉。
“我联系了林玲,今天下午可以去看小虎。”他放出一个明初绝对不会拒绝的诱饵。
明初果然不走了,她忘掉界限,直接双手抓起商言湛的手,激动地确认:“真的?”
她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小虎了,商言湛出差,她不方便直接联系小虎主人。林玲是商言湛的合作伙伴,与明初的朋友圈没有半分交集。
只有在明初先露出笑容、放松戒备时,商言湛才能当着她的面翘起嘴角。他笑着肯定:“真的。”
明初抓着他的手,犹犹豫豫,看起来有话要问,又不好意思问出口。
商言湛猜透她的心思,悉心帮她打消最后一点顾虑:“我下午开会,没时间过去,你一个人去,和以前一样。”
“哇,那太好了——”明初忙不迭改口,“不是,我是说,能见到小虎,那太好了。”
商言湛晃了晃被明初抓着的手,问她意见:“吃饭?”
明初点点头:“吃!”
坐在商言湛对面,明初悄悄庆幸他追出来了。他的手艺一如既往地好,虽然没吃过几次他做的饭,但每次都觉得,太对她胃口了。
边嚼牛排,边开始发愁。想吃他做的饭,就必须来他家。可来他家,就容易一不小心爽晕了,然后违背她意愿地留宿过夜。
等等,她是不是可以做到,只过来吃他和吃他做的饭,但是不留宿呢?
明初越想越觉得,这真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
但是,如果有第四次……
明初做出决定:如果将来出现第四次在商言湛家过夜的情况,她会立马结束这段不清不楚的炮友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