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刘婶家送了菌子回到家,小陶锅里熟谷与菌子的香气已弥漫整个院子,明月凑在小石灶旁,馋得忍不住伸手想揭盖子。
“别动!”风途冷呵一声,一手仍拿着谷穗在撩拨一只断了翅的小鸟。
这只鸟的翅膀是明月打断的,那天被她打过的鸟几乎都扑腾两下死了,就它只伤了翅膀叫得欢实,引人侧目,风途索性带回来养着,等哪天馋了再做顿鲜鸟煲吃。
只少他是这么跟明月说的。
明月备来碗勺放在灶旁,又去看她的菜秧子,“我劝你离它远些,别到时候又舍不得杀。”
“你要杀就杀,我有什么舍不得,是吧,嘬嘬嘬。”
鸟儿听不懂他的话,只能拼命扑腾着残缺的翅膀挣扎,但是风途又怎么会看懂呢?他只能看到鸟儿在和他玩耍罢了。
第二天一早,风途就跟着刘叔去干活。
刘叔的木料存放在村子西北边一处山洞里,这里通风干燥又避雨,往年将木材砍下,就近拉到此处存放。
新砍下的树木尚不能直接使用,需要摆放在这里经过长期自然的干燥。木料根据砍伐年份依次分堆放置,刘叔说,每年使用一部分,也要再存进一部分。
这次他们去镇上,除了交税粮,添置些家用,主要还是拉活。
刘柱的二叔,也就是刘叔的弟弟,是尤老头家的女婿。尤老头就一个女儿,他在镇上的榨油坊也就交给女儿女婿打理。
以前刘二叔也跟刘老爹学过木匠活,手上的活没丢,闲时镇上人也来找他做些修修补补的小活,不过若说要做大件,或是细致些的匠活,还是得找他哥刘叔来。
这不前几天就有人找到他,说家里娶亲要做雕花的大床和衣柜,托他有空去村里请刘叔来。赶巧刘叔顺道看他,就去那人家里接下了这活。
找到合适的料子,划定长度留足余量,用木楔子和石头固定住长木,风途便在刘叔的指点下和刘柱一左一右开始拉锯子。
这两天天气还好,下过雨凉快些,不过还是有些闷热的迹象。
两人一拉一放的时候,风途总是忍不住在想,面前这要是根大牛棒骨该多好,下进老卤酱料熬的汤,盖上锅盖咕嘟嘟焖两个时辰,炖得软软烂烂,使劲一吸……
嘶——那是一个油香烫嘴。
想着想着,他仿佛看到锯口处流出了油润的汤膏,浓郁的香气云腾而出,一块块脂团随着汤汁一晃一晃滩淌下来,几乎快浸没了他的草鞋。
不行,这草鞋是明月亲手做的,不能就这么弄脏了。
断口完全锯开,那些汤啊脂啊的一瞬间渗进了脚下的土地,好似被那石猴手中金击子敲落的果,眨眼就不见了。
明月正在一处半坡挖坑,她想烧些木炭准备过冬用。
来到之前被她剥去衣衫拿去搓绳的树木前,见他们正衣不蔽体义愤填膺地看着她这个表里不一的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