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在因为什么生气呢?难道是因为我?”
那枚小小的晶莹剔透的冰块和你的指尖一起在他的唇齿间融化,很缓慢,直到冻冷的那处皮肤回温,感受到他牙齿剐蹭带来的一点触觉。
你的心狠狠一缩,甚至忘记抽出手指,由着他轻轻吻了吻,又垂眸认真拿纸巾擦拭干净水痕。
“这样的小游戏,你还觉得有趣吗?”
他温声询问,很像一位耐心的父亲。你就是这个时候吻上去的,如果非要说的话,你觉得他的语气充满引诱。
吮吻指尖有趣,那接吻也很有趣。
有趣的,能够取悦自己的东西不应该拒绝。就像你曾经指着临空最高的那栋建筑说新年想去那里放烟花,他就果真大摇大摆带你去,后来你才知道那栋设计感一流的大楼上面的字母拼读是“EVER”。
但是这次他拒绝了。
秦彻一只手按住你的后颈,看似一个拥抱的动作,却借机躲开了亲吻。
他躲开了你的亲吻。
其实就只差一点,错开的时候你的目光还停留在他微微勾起的唇角上。
他的嘴唇很好看,是五官中除了眼睛第一好看的。这么近的距离看起来更好看,标准微笑唇,唇珠突出,很好地将他眉眼间那种凌厉的气质中和了些,以至于从你这角度仰首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凶。
虽然你曾经第一眼也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了……
记得中学的时候同学间沉迷通过五官测试性格的小游戏,同学分享给你链接,说什么样的嘴唇最性感最好亲,你脑中第一时间浮现出答案,之后每次盯着他的嘴唇看的时候总有些奇奇怪怪的念头。
所以最初的幻想竟然是从他的嘴唇开始的吗?
你分不大清,只记得从那之后,你便找了很多借口,在他的起居室,书房,甚至浴室都留下自己的痕迹,用玩偶侵占,换上一样的沐浴露,洗发水,香薰,给他的电脑、手机换上你们的合照做屏保。
他曾经调侃你这样明目张胆宣誓占有欲的行径:“威风小狸花标记领地。”
可现在这片领地生脚要自己跑了——幻想破灭。
狗东西,小狗才想亲你,滚吧!
你气恼地推他,“不有趣,一点意思都没有,自作多情!老男人,单身太久果然单出毛病了,去治治吧你。”
“没病,不去。”
狗男人笑了笑,重又牵住你的手,将搅拌棒递给你,“帮个忙?”
混蛋啊,真混蛋!这个时候还嬉皮笑脸的,看得人一股无名火。
“你自己没手吗?”
你瞪他一眼,一边顶嘴,一边不情不愿接了过来,暗戳戳用力,“弄坏可别怪我。”
男人没吭声,默了一瞬,不知道在想什么,可就在你转头想要看他的时候他却突然又靠近,从身后环了过来,两只手撑在酒柜的边缘。
“做什么?怕我给你下毒?”你瞬间又紧张起来,后背都不自觉绷直了,心虚道:“不放心就自己来。”
“你来。”
他的呼吸有些粗重,温热的鼻息混着他身上的味道喷洒在你耳边时,你不由颤抖了下。
“有点痒,秦彻。”
男人充耳不闻,故意似的,俯身下巴蹭在你的耳侧,声音低沉叮嘱:“动作轻点,别弄坏。”
你又是一颤,耳际那点酥痒余温未退,连带着整个耳朵,半张脸都烧起来。
狗东西,他是不是知道自己这样压着声说话很好听啊。
你就这样僵着身子,一下一下搅拌着,看着冰块在里面化出一点水痕,凝在杯壁上。
“……这样可以吗?”
你微侧头问,一缕头发从睡衣领子里面钻进去,挠着锁骨往下那里的皮肤很痒。
秦彻似乎也注意到了,随口嗯了声,抬手伸过来,在你的目视下,戴着戒指的那两根修长干净的手指帮你夹挑出来,别到耳后,又熟练拿手整理了下颈侧的碎发。
整个过程都极其自然,就像上学时候一样,你被闹钟叫醒,迷迷瞪瞪站在洗漱台前洗脸刷牙,他顺手帮你把睡得乱糟糟的头发理顺,然后绑个简单的马尾。
有时候你也会抱怨:“我同桌的妈妈每天都给她编不同的样式,秦彻,你怎么只会这一种辫子啊?”
这个时候他倒是有个监护人的样儿,虽然皱着眉很不乐意,但还是答应你:“行,我抽空学学。”
他果真学了,手法还不错,你也算是扬眉吐气一番,之后又因为半夜被他那句有人追杀的闹铃喊醒,转学,再没见过那个发型多变的同桌,你也因为要睡懒觉而让他中止了这项技能的精进。
他不知从哪拿出来一个小皮筋帮你把头发挽起来,随后不紧不慢道:“可以了,倒酒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