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到窗台上,窗台边沿摆放着一颗刚抽开枝丫的绿植,南鸢睁开眼,一缕头发遮住她的一只眼睛,痒得不行。
她顺手想拨开头发,却在捻起发丝后手指僵硬:这好像不是她的头发。
熟悉的香气让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从睡梦中苏醒的意识还混沌着,而手中的头发则宛若利剑撕开她的混沌。
不由地,她攥紧了头发。
头发的主人吃痛,浅哼一声,抓住南鸢的手:
“想让我秃头?”江慈从南鸢手中救出自己的那缕头发,支起身体斜倚床头,南鸢掀开被子,低头看到对方缠上来的腿,发出意味不明的【啧】声。
“想。”南鸢啧完回应道,然后抽出自己的腿,打算下床。
正如江慈所说,她没再对南鸢有任何过激行为,而是坐到桌边开始回邮件,南鸢自顾自做自己的事情,两人谁也没跟谁讲话,直到南鸢躺到床上准备休息,江慈才只留了桌上的小夜灯继续工作。
怒涛般的情绪翻涌后,两人之间归于平静,南鸢就在江慈敲击键盘的声音中沉沉睡去,直到方才醒来。
连江慈什么时候上的她的床都不知道。
南鸢坐在床边背对着江慈,难以言说她此刻的心情,硬要形容的话,南鸢觉得她现在心里应该是又酸又苦的。
在江慈面前,两个人不久前还爆发过激烈的冲突,转眼她却能在对方在的场合睡得那么沉,她认为她不应该这样,她应该……
她应该睡不着才对,应该整夜提防江慈才对。
不应该对江慈……才对。
身后的人像条浑身冰冷但柔软的蛇缠过来,带着略微凉意的胳膊伸过来搭到南鸢双肩上,继而呈现出对方在后方环抱着她的姿态,南鸢下意识绷紧身体,连带着脑子里那根弦也绷的紧紧的。
“今天就要开始正式的治疗了哦,小南什么心情呢?”江慈的声音带着点鼻音,应该是刚睡醒导致的,听上去很是软糯。
光洁的臂膀缠绕着的,不光是南鸢的身体,她感到连同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对方束缚住了。
南鸢冷了冷神色,掰开肩部的双臂,站起来一瘸一拐的,江慈跟着下了床,浑身上下只穿着内衣裤,她光着脚,毫无顾忌。
“昨天伤到你了?”江慈表情略有凝重,盯着南鸢瘸着的那条腿若有所思。
南鸢拿过手杖,侧身让瘸腿避开江慈的目光,语气冷硬:“没有。”
她不想承认,她被江慈搞得受伤了,昨晚的一幕幕再次重现脑中,江慈轻声的呢喃仿佛在耳边回荡,构成思维的牢笼将她困住,南鸢甩头,抓着手杖的手用力握紧又松开,她缓行至床边,打开窗,迎面吹来些微潮湿的风。
她低下头,静静看着被风吹动的绿植叶子,颤动着的叶子一如她,令她感到窒息。
“你怎么还不走?”过于绵长的安静后,南鸢开口了。
江慈站在她身边,两人距离不到45厘米,南鸢想不起来自己从哪里看过:45厘米以内的身体距离是亲密的距离。
“为什么?”江慈歪了歪头。
“恶心,”南鸢看她做作的模样笑出声,“一把年纪了装可爱,做作。”
江慈笑眯眯的,反而伸手捞过南鸢的腰,手掌紧扣,勒的南鸢都有些痛。
“我倒觉得你还蛮喜欢我这样的,小南,帮我找件衣服穿上,等下医生她们要来了哦。”江慈说着,隔着衣服摩挲南鸢腰际,南鸢像个精致木偶,任由江慈动作。
“你这样困着我,我怎么拿?”江慈过完手瘾,南鸢似笑非笑侧头仰面看她。
江慈嗯了一声,松开南鸢,转身拉开衣柜,熟练地从里面找到浅色套装穿上,随后走进卫生间简单洗漱过后,素着一张脸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