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车突然颠簸了下,南鸢睁开眼,本能向窗外看——
不知不觉间,一栋大楼缓缓从车窗外划过,南鸢抬头,缪白安从前排探头:
“南小姐,您是不是不舒服?”
南鸢摇摇头,轻锤大腿,“没有,就是有点累,我们到了?”
砰的一声车门关上,缪白安下车绕到后排,打开车门钻进来,“南小姐,是的,我们到了,我帮您。”
南鸢靠着轮椅,没有推辞,车程大约两小时左右,她眉眼低垂,缪白安我这轮椅扶手的手些许颤抖,最终还是牢牢握住扶手将南鸢推下车。
车坐的昏昏沉沉,南鸢强打精神观察周围环境,这间医疗中心大概在深海周边的山里,环境倒是不错,山清水秀。
后续的一切跟普通的入院流程没任何区别,唯一不同的是这里是一人一间病房,切病房像酒店的套间,各种配套设施一应俱全。
“南小姐想要参观康复中心吗?这个时间应该会有其他运动员在复健。”缪白安问。
“不用麻烦你了,我想去看的话自己会去,执行官业务繁忙,不必时时照顾我。”南鸢果断拒绝。
缪白安点头,“好吧,那我先走了,下午会有人接替我照顾你。”
说完她视线长久地悬停在南鸢身上,南鸢拧眉侧过身体,缪白安咳嗽一声,转身关门离开。
……
“醒了?”南鸢睁开眼,身侧低哑中夹杂着一丝冷彻女声悠悠回荡耳边,比记忆中的女声更冷也更哑了。
她倏然回头,一位身穿长袍的女人立在身侧,正从上方低头俯视着她。
“……”南鸢刚想起身,身边的女人轻轻将她按下,按动床边按钮,病床自动抬升,不一会儿南鸢便坐起来。
“别动,你现在不适合动。”女人单手插兜,白大褂里面一袭黑色,南鸢转过头,下垂的眼睫轻颤,语气异常平稳,“是你啊……好久不见……”
她似笑非笑,“应江潮学姐。”
应江潮同样会以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是吗?我倒是经常见你。”
南鸢挑眉。
“这是你的病例,她把你在澳洲的病例调回来了,”应江潮扔下一个文件袋,“里面还有你的治疗方案,同意的话在上面签个字。”
南鸢接过文件袋,打开一页一页翻看,“你就是执行官派来照顾我的护工?”
应江潮狭长的眼微眯,南鸢看她总觉得下一秒她就要掏出根烟。
“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啊……”应江潮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说了句毫无关联的话。
南鸢扯起嘴角,拿出文件袋里的签字笔签上自己的名字,“我应该意外吗?”
说完她把文件还给应江潮,“布下天罗地网让我上钩,不也就是这样,只是我没想到,原来你是会选择这种活法的人。”南鸢说着,手指向下比了个手势。
应江潮阴恻恻的看她,不发一言。
“啧,江慈身边的人,不是整天神经兮兮反应过度,就是你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真的不喜欢的话,离开就是咯。”南鸢阴阳怪气的吐槽。
应江潮淡定回怼,“然后变成你这样?那还是算了。”
“还是小命要紧。”
南鸢斜眼,拿过床头的电视遥控器打开电视:
【白山集团将再次扩建产线,此举将为深海市提供过万就业岗位……】
南鸢转台,新闻变成综艺节目,再变成体育节目。
应江潮看她来回转台,不动声色捏紧手中病历,薄薄的纸张被她捏出些微皱褶,她拇指反复摩挲着皱褶,
“应江潮,怎么不见小秋?”南鸢状若无意问道。
手中的纸发出刺耳声,应江潮紧紧攥着文件袋,牛皮纸袋差点硬生生被她捏烂,南鸢敛起情绪,“你这个反应,看起来不太好。”
“是不太好,”应江潮吐出口气,将牛皮纸袋夹到腋下,冲电视努努嘴,“白山这几年要扩大版图,莫亦秋被发配到外地开阔市场去了。”
南鸢不是很懂企业里的蝇营狗苟,对于莫亦秋她只是随口一问,看应江潮的反应,本以为能刺激到对方,没想到对方情绪控制的很好,一点没上钩。
“这样啊……”她眉眼又是一转,“你还没说你到底是不是接替缪白安来照顾我的人?”
应江潮坐到床边,外面的白大褂也挡不住一脸的冰冷凶悍,她脱下白大褂,露出一袭黑衣,看起来更凶了。
凑近南鸢才发现应江潮的鼻子好像……有点歪。
“不是被你打的,别看了。”应江潮冷冷一笑,“可惜,我不是那位代替执行官来照顾你的人。”
她顿了顿,嘴角的冷笑多了几分温度,
“我是要你命的人。”
南鸢:……
“我懂了,”南鸢抬眼,墨色瞳孔黑漆漆的,“是江慈打的。”
“也就江慈能打你半死,哎,同是天涯沦落人,何必互相为难呢?还是你就像丧家犬,被江慈打服了?”南鸢说着,有点兴奋起来。
应江潮毫不掩饰被打歪的鼻子,她哼了一声,“让你明白完了,闲话少说,这里的病人只有你一个,换个说法,整个医疗设施是专门为你服务的,我不是代替缪白安来照顾你,而是这本就是我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