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慈一晃神,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只有南鸢仍是一脸冷静,她动动胳膊,两人又同时放开手。
“看来你们无话可说,那我就先告辞了。”南鸢得到自由,反手推着自己的轮椅就要往外走,她只是不能长时间走路,不是真的瘫痪,只是看这两人紧张兮兮的模样倒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南鸢发现自己好像变坏了。
“等等!我有话说!”江小瞳慌了,连忙挡住南鸢的去路。
南鸢停下,安静地看着她。
江小瞳咽了口唾沫,她高考都没这么紧张过,脑子里一团乱麻,她开口便是语无伦次,“呃……我……我想想,那个啥,对了,过两天我找人过来把院子重新翻修下,还有一楼客厅,不过得按我喜欢的来。”
话说完江小瞳一脸懊恼,她在说什么啊!
南鸢冷淡的表情却柔软几分,她向窗外看去,尽管院内杂草丛生,中间那颗海棠树却还跟以前一样,风吹过茂密的树枝发出簌簌声。
“好好生活。”南鸢低声说,转而对着江慈的方向,“江慈,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江慈站在那不知在想什么,视线涣散,南鸢的声音让她回神,手上燃尽的烟烫的她抖了下,她低头,长长的烟灰摇摇欲坠随时要掉地上的样子。
“抱歉,”她把烟头扔地上踩灭,掏出纸巾捡起烟头和烟灰。
南鸢看了会,转身便走。
江小瞳跟屁虫似的跟在身后,“真不要我帮你?”
“等等,我还没说话呢,怎么就走了?”江慈把包着烟头烟灰的纸扔进垃圾桶,再回头南鸢都要走出去了,她眼神微沉,大步流星拦在门前。
南鸢听闻挑眉,“那你现在说。”
“……”江慈看了眼旁边的江小瞳,江小瞳昂首挺胸,用力到脖子上的青筋都露出来,这一刹那江慈竟然分神了:
她的女儿什么时候瘦成这副形销骨立的模样了?
这个认知让她呼吸凌乱了几下,很快她收敛心神,重新露出淡笑,“小南,一切顺利。”
南鸢浅笑,“谢谢,可以让开了吗?”
江慈听话地让开,眼神时不时掠过江小瞳。
江小瞳送南鸢到铁门门口,南鸢说不用送了,江小瞳回头看,江慈已然不在门口,她摸摸鼻子,小声咕哝,“真晦气,她怎么会来。”
南鸢拍拍她的手,“她刚才因为你分神了。”
“?”江小瞳皱眉,“你开玩笑呢吧,她?因为我?分神?”
南鸢笑笑,“说不定她开窍了,晓得你是她亲女儿想对你好了呢?”
江小瞳打了个冷战,稍微想象一下就觉得浑身汗毛孔都竖起来了,“这……有点吓人,她不会像搞你一样搞我吧……”
越发觉得以前的自己是个智障了,江小瞳想,那时的她怎么会认为江慈会像其他母亲一样正常的对待她?
“后知后觉,不也挺好的,看来你又要当二五仔了。”南鸢靠在轮椅上,眼神奚落。
江小瞳无语,南鸢眼神微斜,推开江小瞳,“江慈在窗边正在看我们两个,我走了。”
……
南鸢和江小瞳出门后,她看了会两人磨磨唧唧的背影,转而走到客厅的窗边,这个角度可以更好的看到南鸢。
还有她的女儿江小瞳。
之前的嫌隙似乎并未抹除她们之间的感情,两人在门口嘀咕一阵,南鸢似是推了把江小瞳,然后独自坐上轮椅离开。
她本来有不少话想对南鸢说,比如解释南鸢母亲的事,或是之前的一些误会,难得南鸢有兴趣听,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一切顺利四个字。
为什么看到江小瞳,那个瞬间她会觉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