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傅承,我还给你带了东西。”
“什么东西?”
“好多,在书院的小屋里,回头我拿给你。”蔺思安往嘴里塞进最后一块桃花酥,含糊不清地说道。
说到书院,突然想起了被打揍进太医院的闫余乐,听起来好像家里很有权势的样子,不知道要不要紧?
“怎么了?”见他嚼东西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好似在思考什么。
“那个,闫余乐你知道这个人吗?”傅承在宫里的时间长,消息知道得也比他广不少。
傅承见他小心翼翼的模样,放下筷子,轻轻向后靠去,“不是什么人物,你没必要这么小心。”
蔺思安是丞相之子,母族那边还有太傅撑腰,再加上他,这朝中没人值得他如此顾忌,傅承很少这么娇惯人,但蔺思安值得。
“唉,好吧。”他有些失望,要是闫余乐家里的权势大一些,估计就能逼他离开书院了。
“…………”傅承掐了一把他面团一样的脸颊,“对了,你养的那些鸡长大了一点,要不要看看。”
“!”不说他都快忘了,“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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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鸡的成长速度是很快的,仅仅只是几日不见便长大了不少,他最初养它们的时候,上面还只有一层薄薄的绒毛,如今,油润的硬羽代替了原先毛绒绒的样子,颇有些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
“…………”感觉哪里不太对,在看两眼,“这是公鸡?”
“是啊。”
蔺思安如遭雷击,怎么会是公鸡?那他的鸡蛋,更多的小鸡崽岂不是都没了!
傅承也有些无语,他养的那些鸡日日清晨都快把嗓子喊破了,居然不知道吗?
“公鸡就下蛋吗?”
“正常来讲是不能的。”
“…………那养它们能干嘛?”
“能吃吧。”
蔺思安仔细想了想,也是,小炒鸡、红烧鸡、辣子鸡…………嘿嘿,也行。
“那你过两日陪我去买两只母□□。”可持续性发展还是很重要的。
“…………”这下轮到傅承无语了,如果再养母鸡,母鸡又生小鸡,那他就没得清闲了,“过两日再说吧。”
蔺思安沉浸在美梦里,傅承的话丝毫没有听进去。
“傅承,我晚上那能住在这里吗?”那边的被子都要发霉了。
“可以。”本来就收拾出来了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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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院子和山上的有些不一样,要大上不少,大王一触到底,便开始撒欢乱跑,沾了一身的花花草草。
院子的樟树下放了一架巨大的秋千,用藤木编织而成,上面还贴心地放了一层软垫,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它的第一眼,蔺思安就觉得这是给他准备的。
舒舒服服地窝上去,陷进柔软的垫子里,仰起头,望着悬在上方的明月。
这月亮和山上的看起来差不多,并没有亮一点,反而显得有些黯淡,但就是有人挤破了头,想要进来,而他想出去都出不去。
蔺思安摇摇脑袋,将那点无端生出来的惆怅甩到脑后。
傅承给他拿了身换洗的衣物,放到一旁的架子上。
“喜欢吗?”
“嗯嗯,很喜欢。”蔺思安晃了晃悬空的双腿,他刚刚觉得热,就把裤腿拎上去半截,露出白皙的小腿,看上去有些晃眼。
傅承不语,走到他身后,用了点力推了下,蔺思安便越晃越高,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享受着下坠带来的失重感予以的恰好刺激,忍不住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
“哦嘿嘿嘿嘿嘿嘿嘿。”
不远处趴墙头的薛习和薛言听见院子里那阵是不是传来的诡异笑声,后背冒出森然的冷意。
蔺思安在这一刻感觉到了自由,那是不被束缚的感觉,鬼迷心窍地松开手,往前扑腾,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
“……呜呜呜———”
傅承也没想到他会松手飞出去,蔺思安自己也惊到了,他也不起来,就趴在地上嗷嗷哭。
“呜呜呜,好痛。”鼻子刚好磕在草坪的碎石上,肯定流血了。
傅承把他扶起来,鼻头有点破皮,血从里面渗出来,额头也红了一大块,他睁着眼睛大滴大滴地掉眼泪,心疼之余又觉得有些滑稽。
薛习和薛言也远远地看到了这一幕。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薛习抱着肚子,无情地嘲笑,薛言没有说话,观察着傅承的眼神,仅仅只是两三秒的停留,便意会到了傅承的意思。
“我去趟太医院,你在这里守着。”
“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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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内此时正暗流涌动,闫余乐躺在床榻上,脸上包裹得亲娘都不认识。
“呜呜呜,我儿啊,这可怎么办呀!”闫夫人抱着她儿子,哭得快背过气去。
闫学山也很生气,他的宝贝儿子来书院读书,居然被打成这副样子。
“谭修文,我们把儿子交到你手上,你就是这么对他的?!”他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眯起来,看上去更小了。
“唉呀,老闫,你先消消气。”谭修文摆摆手,丝毫没有着急的神色。
“你叫我怎么消气?我儿子面目全非地躺在病床上,罪魁祸首在外面睡大觉?把他给我叫过来!”
傅承晚上回了附近的宫室,估计蔺思安也在,他可没胆子去打扰。
“老闫,对方该罚的我也罚了,至于闫余乐,他欺凌同学,屡教不改,我认为书院可能并不适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