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修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愤怒地看向李伦。
李伦也没想到向来胆小怕事的陶飞舟居然敢说出来,当即脸色煞白,闫余乐再怎么样背后也有他爹保着,应该不会出事,但他就不一样了,小心翼翼地看着夫子沉如墨的脸色,冷汗直冒,刚要开口反驳。
“行了,我都知道了,小陶,这边麻烦你收拾一下,其他两个人跟我过来。”
“是。”三个人齐声答复,心境却完全不一样,李伦是吓的,陶飞舟心里是前所未有的轻松,蔺思安不一样,他高兴地嘴角都快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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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修文住的地方离他们不远,占地要比他们居住的小屋大上不少,可是里面摆满了书籍,空间被无限压缩,蔺思安只能踮着脚在书堆中穿行,好不容易才走到稍稍开阔的地方。
“都给我跪在墙边。”
李伦颤抖着腿跪下,大脑一片空白,思绪出现了断节,蔺思安噗通一声爽快地跪到李伦旁边大概一米的距离,圆圆的眼睛透着诡异的,兴奋的光。
“咳咳,都严肃点。”
“夫子,您快罚我吧!”他迫不及待地想拥抱自由。
“好,那我满足你,”谭修文从自己的书案上拿出一本巨厚的课本,扔在他面前,“这本书,抄三遍,三天之内必须抄完。”
“抄书?”
“对。”
眼看事情并没有照他想象中发展,蔺思安一下子就慌了,“我打人了啊。”
“没错,但你是为了同伴出气,虽然手法过于粗暴,但行为本身的目的并不坏。”
“…………”看着他平静儒雅的样子,蔺思安只恨自己没再多揍两拳。
“那、那我呢?”如果只是抄书而已,李伦是可以接受的。
“李伦,告诉你爹娘今晚来收拾你的行李,下午的课也不用再来了。”
“!”可怕的话语落到耳朵里,“夫子,求您了,我也是被逼的,都是闫余乐,是他让我这么做的,求求您给我一个机会吧,求求您了!”
“李伦,这不是第一次有人和我说暗地里欺负别的同窗,但我还是相信你会改过,结果你没有,反而变本加厉。”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会改的夫子。”
“好了,不用多说了,我这里还有客人,你们都先出去。”
“是。”蔺思安不情不愿地答应。
“…………”李伦的腿脚已经没有力气了,他父亲只是个小官,全家的希望都在他身上了,要是被赶出去,那就完了。
“夫子,求您了,再给我一个机会吧,我真的不能走,我爹娘…………”
谭修文叹了口气,余光扫向屏风后面的人影,对方似乎没有出来的打算。
“我也不是不想帮你,只是这事儿的影响实在恶劣,我也没有办法。”
“那,闫余乐呢,他家里有权有势,就可以留下来吗?”
谭修文有些为难,整件事下来,其实李伦也就动了两次手,偏偏被不好惹的人看到了,闫余乐这次估计也难保。
“他的事我之后自由论断,你先出去吧,好好学习,还是有机会的。”
“…………”李伦觉得眼睛很干涩,但眼泪偏偏掉不下来,只能苦着脸摇摇晃晃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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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恢复了安静,谭修文轻咳两声,“殿下。”
傅承悠闲地踏着步从屏风后走出来,坐到书案前,“夫子也坐。”
“是,是。”
“闫余乐的事情,夫子打算怎么处理?”
“哈…………这件事情的影响太过恶劣,欺凌同窗的行为实在不好,理应将他赶出去,但是他伤得实在重了点,他爹那边估计不好说。”
闫余乐的父亲是礼部侍郎,本身并非很高的官职,但位置很麻烦。
“那就麻烦夫子亲口告诉他爹,他是怎么被赶出来了的,又是为什么被赶出来,有问题吗?”
“没、没有。”
傅承唇角扯了一下,压迫感瞬间消散,今天来的目的也只是打个招呼,没想到看了场大戏,听到蔺思安和人打起来的时侯还是挺揪心的,不过隔着屏风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事,悬着的心便放下了。
“我今天没有来过这里,夫子知道的吧。”
“是,微臣知道。”
傅承满意点头,起身离开,既然蔺思安已经来了,那他也可以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