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思安,这三个字在脑海中炸开,他设想了无数次,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是蔺弘文的儿子,不过还没等他愣神多久,蒙面人又继续开口。
“府上平日里守卫森严,我们好不容易等到今晚的这个机会。”
落在他身上的视线转瞬泛上寒意,不过脖子上的刀刃倒是离开了三分。
“你们做了什么?”
也许是知道不管怎样自己都活不过今晚,蒙面人一转方才颤抖求饶的模样,“我箭匣里的箭只剩下最后一根,你猜其他的都去哪里了?”
薛言和薛习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虽然嘴上总是嫌他烦,但不得不承认,蔺思安出现之后,府上热闹了很多,薛习提着木棍就想走上前,被薛言拦下,虽然生气,但这事老大会管。
本来还想问出赵文睿为什么要杀蔺思安的,不过现在也没必要了,直接去问本人就行,手中的剑灵活地转了个圈,眼看离喉咙只有些微的距离,蒙面人突然再次出声。
“你以为我们只有四个人吗?”
这次,刀刃没再停留,直直地穿过喉管,温热的血瞬间迸溅出来,傅承侧身躲开,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溅了一身,铁锈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走,回去,尽快。”
“老大………”薛习想要安慰两句。
傅承没理他,径直向前走,“既然会派人留在上边,就说明他们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真的射中了。”
他翻身上了薛习骑下山的那匹马,转眼便没了踪影。
薛言也逐渐反应过来,拉上还愣在原地伤感的薛习,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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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柏和谈翊走了整整一下午,之前是为了逃避守卫的追踪,后来又遭遇了刺客,一直在逃亡,什么东西都没吃,现在突然安顿下来,后知后觉得感受到了饥饿。
“咕噜噜噜———”
声音不算大,但四周都很安静,大家又凑得很近,听得便自然清晰,相柏一下子就羞红了脸。
“饿了啊?”
“有、有一点。”
“你等等啊,”蔺思安往大王的兜里掏掏,果不其然掏到了几颗蜜饯,虽然有些潮了,但现在也顾不上这些,“喏,先吃着,我看看还有没有。”
大王乖顺地躺在他的腿上,看着蔺思安朝它伸手,还以为是要摸它的小肚子,立马把手撒开,挺着肚子让他摸,直到蔺思安掏出了它偷偷存的口粮并递给了相柏和谈翊。
呜地一声眼泪就掉下来了,被及时捂住嘴。
“嘘,你乖,明天给你补双倍的。”
“哼哼哼哼哼。”它短短的蹄子在空中画了个圆。
“行吧,煮土豆汤给你喝。”
它也不挣扎了,舒舒服服地躺着,嘴使劲嘬了两下,那它还要吃琵琶,前段时间有人送到府上的,它吃了一口就直接爱上,可惜蔺思安不怎么让它吃。
“我劝你最好别得寸进尺,不然连土豆汤都没了。”开玩笑,就那么点琵琶,它要是吃了,他吃什么?
大王不乐意了,张嘴又想开始嚷嚷,不过这次蔺思安没拦着他,捡起地上的玩具小刀,抵在大王肉乎乎的肚子上。
“我跟你说,现在外面有一个坏人在找我们,你声音大了他就会找到我们,到时候他就发现这里有一只皮薄肉厚的小猪猪,接下来不用我说你也清楚的吧。”
“咕嘟。”大王颤抖着身上的肥肉,用短短粗粗的蹄子捂住嘴,它保证不发出声音了。
“咕噜噜噜———”
蔺思安回头看看相柏,他红着脸摇头,才不是他,再看看谈翊,她也摇摇头。
突然,手侧的衣袖被轻轻推动两下,低下头,绿豆大的眼睛紧紧盯着他。
“咕咕。”是本鸽。
“不好意思啊,我真没吃的了。”他把都兜掏出来,一点渣都不剩。
“咕咕!”豆豆眼眨了眨,发出闪闪的光。
“呃,你要不给他点?”蔺思安戳戳腿上的肉团。
大王警惕地捂住自己的兜兜,哪来的没名没姓的野鸡?
“咕咕。”它低下头,看上去可怜兮兮的样子,众人将目光放到刘太医身上。
“看老夫作甚,老夫也没吃的啊。”
虽然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众人还是很失望,眼看那只胖鸽都要哭出来了,蔺思安把它捧到手上。
“嘘,你听好了,看到那个圆圆的口子了吗,那里可以直通厨房,那里有吃的,去吧。”
“咕?”
“等等!”刘太医突然开口,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相柏把含在嘴里的蜜饯咽下去,蔺思安也把塞鸽子的手停住,小声问道:“怎么了?”
“有人来了,但太暗了,看不清是谁。”
“那怎么办?”
蔺思安把鸽子头拔出来,小小的豆豆眼恢复光明,但它感觉周围的视线怪怪的。
“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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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承回到府上的时侯一个人也没看见,府上的下人基本都住在后院那块儿,离得远,些许动静不一定能听到,除了大敞着的门,看不出有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