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真是伤得很严重了,连走路都没办法走正,蔺思安把他翻过来,防止它再乱走动,蹄子伤了就要好好休养,安安我啊,可真是贴心。
大王莫名其妙地四脚朝天,气得它直哼哼。
他从屋子里钻出去,刚好碰上返程回来的傅承,对方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欲言又止。
“傅承,你昨夜喝酒啦?”
“并未,为何这么问?”
“那你怎么都站歪了?”醉酒的人总爱说自己没醉,看来傅承也是。
“…………”
“…………有没有一种可能,安安,你落枕了。”
蔺思安怀疑地看向傅承,怎么可能,他从来就没有落枕过,看来他还是醉得不轻,“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宿醉很难受的。”
傅承按住他的肩膀,给他转个身,让他面对自己的府邸。
“天呐,傅承,你的府邸怎么也歪了?!”
“…………”没救了,叫太医来看看脖子,顺便把脑子也治治。
刘太医再次摇摇晃晃地上山,折煞了他这身老骨头。
他如同昨日一样被请进府内,有了先前的经验,他这次一眼就看到了软垫上的大王,大步走过去,仔细检查它受伤的那条腿。
“怎么了,腿又疼了吗?”他昨日回去恶补兽医知识,这次一定要血洗前耻。
“哼哼。”大王见他这副样子,立马装作腿疼的样子哼唧起来。
“来来来,让老夫给你开几贴药方子,保准你药到病除。”
“哼哼————”
傅承在一旁看着,冷不丁出声:“刘太医,这次是这边。”
“啊?”他转身,和蔺思安四目相对,歪歪头,再次四目相对。
“嘿嘿,是我。”
“………………”
刘太医木着脸往他的脖颈处一掰,蔺思安感觉咔擦一声,脖子的位置突然放松了不少,眼前的事物也终于正了,“啊,我好了!”他激动地握上刘太医的手,“大夫您真是妙手回春呐。”
“…………”只是区区落枕,大可不必,不过,“真的不需要开方子吗,用过的都说好!”
“你开吧。”
午膳后,傅承命人将煎好的汤药端上来。
大王此时还丝毫不知道要面临什么,躺在蔺思安怀里享受得被揉着肚子,鼻子敏锐地嗅到一股苦味,下意识感觉不对,撒蹄子就要溜。
被蔺思安一把拽住后脖颈,“大王啊,要去哪里?”
“哼哼!”被拽在手里还不停挣扎。
“大王,你要乖乖喝药呀,不想早点好起来吗?”
蔺思安从傅承手里接过汤药,感受了一下温度,趁大王张嘴哼唧的瞬间,飞快地怼一勺到它嘴里,然后捂住,不让它吐出来,最后再挠它的胳肢窝。
大王猝不及防被逗笑,蜷缩在一起,一不小心就把苦涩的汤药吞了下去,神情瞬间凝固,两只豆豆眼一翻,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快快,它晕过去了,趁现在,灌它!”
傅承看着蔺思安兴奋的神情,一时之间摸不清他到底是喜欢它的,还是单纯只想折磨它。
午膳后,蔺思安抱着晕厥过去的大王回到了自己的茅草屋,他分析过了,自己之所以会落枕,都是因为底下垫着的书。
他每日都会生活,头部位置的书基本上已经被他撕完了,所以才会落枕。
虽然包袱里有新买来的话本,可他才舍不得用新话本来垫在底下,现在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把书的位置往上挪一点,这样就不会落枕啦,嘿嘿。
第二日醒来,蔺思安睁眼看到的依然是茅草屋的顶,大王还在晕厥,果然,这样就不会落枕了!
不过,今天怎么感觉这屋子这么高呢?应该是错觉吧。
像往常一样喂了小鸡,再走到他的田里看看菜怎么样了。
凌乱的田地里,赫然冒出三三两两的绿苗苗,虽然稀疏、虽然还很小,但,它发芽了!
“傅承、傅承!”
熟悉的叫声自门外响起,傅承放下手上的佛经,随意地看过去,然后愣住了,“………………”
“傅承,我的菜发芽啦!”,还没兴奋多久,“诶,你长高了诶!”
刘太医第三次登门,他已经完全摸熟这座府邸的位置了,看到门口迎接的薛言,摆摆手,自信地走向昨日的殿内,里面却空无一人。
“?”人呢?
“刘太医,这边。”
“………………”这府邸,还是陌生得让他心寒。
跟在薛言后面来到了位于后方的小院,阳光细碎地打在院落内,桌上的砚台反射出金光,有几分刺眼。
院内,傅承单手扶额正面对着他,看起来头疼万分,面前还有一坨勉强能看出人形的生物,仔细一看,才发现是矮了一截的蔺思安,书桌上躺着的猪四脚朝天、口吐白沫、昏厥不醒。
“………………”他是真的分辨不出到底谁才是病人了。
“殿…………公子,这边是谁要看病?”
蔺思安羞涩转身,“嘿嘿,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