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思安激动地拽着傅承的袖子,他从刚才就看见啦,一窝窝金灿灿的小鸡蜷缩在一起,叽叽喳喳的,但他就是好喜欢。
“傅承,我喜欢这个。”
傅承低头,看着那窝叫得最大声的鸡崽,沉默良久,“会不会太吵了?”
“不会不会,山上太安静了,热闹点好。”
“行吧。”反正不是他养,蔺思安喜欢就好。
大街上熙熙攘攘,蔺思安阔步走在街上,背上箩筐里的小鸡嘴巴一张就是叫,成功成为了人群的焦点。
“老大,为什么要我走在前面。”
“我在后面看着,防止你们走丢。”傅承和他保持一段距离。
薛习也不忍靠近,“老大,那么大个人形喇叭,应该丢不了………等等,人呢?”
不过是一回头的功夫,前面的人就不见了,连带着吵闹的鸡叫都没了。”
傅承扶额:“薛言、薛习,去找。”
蔺思安用荷包里最后的几文钱买了一支糖葫芦,和大王分着吃,还不忘丢一颗到箩筐里,当闭口费。
“大王,我们现在真的是身无分文了。”
“吧唧吧唧。”
唉,当猪真好,一点都不用为生计考虑,突然,身后伸出一只冰凉的手拽住他的手腕。
“啊!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只剩下一点钱了,待会儿想要去买话本的,我不是故意的,饶了我吧。”蔺思安迅速滑跪。
“朕……我不是要你的钱。”
“命、命也不可以的啊!”
“谁要你的命了,手里的东西给我吃两口。”
蔺思安转过头,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孩出现在眼前,一下子整个人就放松下来。
“那你要我的命吧。”说完,还不忘吐出舌头脑袋一歪,“啊,安安死了。”
傅永安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躺到地上,一动不动,怎么了这是,真死了?
颤抖着手摸上去,只见地上的人抽搐一下又刷地站起来,还诈尸了?!
蔺思安掸掸身上的雪,地上还是太冰了啊,一抬眼,小孩震惊地看着他,怎么还没走?
“我真没钱,”他一口咬掉串上的最后一个糖葫芦,“也没吃的。”
傅永安深切感受到了江湖险恶,“朕……我有钱,你帮我也去买一串回来。”
“鬼才信你。”看上去就不是有钱的样子。
他从荷包里掏出一整块银锭,递到蔺思安手上,“够不够?”
见他怔愣着不动,以为是钱不够,再给了他一块。
蔺思安掂量着手里沉甸甸的银锭,笑得一脸谄媚,“大人,小的这就去给您买,您帮我看着点大王。”
傅永安只看见眼前一溜烟跑过一串人影,手里多了一团软乎乎的东西,一人一猪四目相对,彼此无言。
没过一会儿,蔺思安就又一溜烟跑回来了,除了手里多出的两串糖葫芦,背上还多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可疑包袱。
“喏,给你。”
傅永安接过,咬了一口,好吃!飞快地解决手上的,又眼巴巴看着蔺思安手上的。
“………算了,给你吧。”这孩子也怪可怜的。
“你应该不是叫花子吧,为什么在街上流浪啊?”
傅永安的小脸皱皱巴巴的,年纪不大,叹起气来倒是有模有样,“我惹我们家的长辈生气了。”
“你也是吗?”蔺思安握上他的手,原来是同病相怜啊。
“什么叫我也是,难道你也?”
“是呀,我不爱学习惹被我爹赶出来了。”
傅永安瞬间感觉遇到了知音,“我也是啊!”
“果然,我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也是被赶出来的。”蔺思安眼含热泪。
“啊,赶出来?我没呀。”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长辈他闹脾气离家出走了,我是来寻他的。”
“还有这样的?”人和人之间果然是不一样的,“你年纪轻轻就这么懂事啦。”反观他爹,啧啧啧,这么大年纪了还那么不懂事。
“也还好啦。”他羞涩挠头,没过一会儿脑袋又低下去,“可是就算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呢,他估计还在生我气。”
“我教你个法子,你凑过来。”
傅永安半信半疑地靠过去。
“这样,你先回去,跑回书房里,摊开课本,再在上面架一本话本。”
“这有何讲究?”这是他以往每一天的日常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每次我一翻开话本,我爹爹就会从四面八方出现,然后给我一棍子。”
傅永安仔细一想,还真是啊,每次当他偷懒的时候,傅承总是会以出乎他意料的方式出现在他眼前。
“大师啊!”他悟了。
“低调、低调。”
他把荷包里最后的两块银锭递给蔺思安,“大师,你收好,朕……我今天就先走了。”
蔺思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摸摸鼓囊囊的荷包,姓郑?真是个好人啊,和傅承一样。
对了,得快点回去,不然傅承该着急了。
他用衣袖把嘴边的糖渍擦干净,顺便也给大王擦了擦。
“你、你等一下!”
不知道从哪边又蹿出个小胖子,堵在他面前,真是奇了怪了,今天怎么那么多人找他。
傅承寻了好半天,才在糖葫芦的老板那里打听到蔺思安来买了三串糖葫芦,往树林的方向跑了。
等他走到的时候,蔺思安坐在地上,面前站这个人高马大的小胖子,心里顿感不妙。
刚想上前,只听一道稚气的声音响起:“哥哥,你的猪能给我看一下吗?”
“?”
“它和我丢的那只好像啊,嘿嘿。”
“…………”
“…………”
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闪烁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