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檐上澄黄的琉璃瓦与天边的夕阳遥相呼应。
云桐半倚在屋顶,屋内的床上还躺着负伤的谢明溪。
兜兜转转在宗门内闷头跑出许久,最后还是不知不觉地回到了原处。
她学着古装剧中的落寞侠客那般,坐落屋顶,把酒临风,仰头便将一壶清甜的果酒饮尽。
哼,果然电视剧都是骗人的。
一点都不潇洒,一点都不畅快。
想到负伤的谢明溪就在脚下的屋子里,倔驴一般,云桐只觉得心肠更是酒水都化不开的郁结。
“烦死了!”
原书中的男主能这么轻易死掉吗?
肯定不会。
但是习华说“尸气会一直侵蚀四肢百骸”,就算是永远绷着一张冷脸的剑修,也会感觉到痛的吧。
可小说中自己看到的内容中分明没有什么尸手、尸足的呀?难道是后面几十章中自己没看过的内容?
一般来说,在最后篇幅才会出现的阴谋,一般都和最终大战的反派boss密不可分。
难道,自己本来用于自救的恋综,意外打乱了原书的时间线,将这些都提前了?
云桐只觉得心乱如麻,愤然伸手一丢,将手中的空酒壶朝着前方用力扔了出去。
“云桐?你在这儿啊。”地面上忽然传来一阵声响。
云桐方一低头,就感到身边飘起了一阵清风,菡萏飞身而上,来到她的身边。
云桐立刻从半倚的姿势坐正了起来,挺直脊背,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平在膝上。
简直像是乱扔垃圾结果被教导主任逮到的小孩。
“我最后从山脉上找到的那几块残片上,我倒是看出了一点门道。”
“哦,就是那个宝塔残片!楼师妹说是我们合欢门送出的法宝,可你又说有御兽宗的阵法?”
云桐侧过脸看向菡萏低头摆弄着手中的几块碎片,疑惑地问道:“怎么会这样?”
菡萏抬手举起了一枚黑乎乎的残片,对着云桐:“这一片,上面有御兽宗灵力侵入的痕迹。很明显,御兽宗的阵法是后来绘上的。
而且,除了和之前云光境中类似的尸手召唤阵,这宝塔中还有另一道阵法。”
云桐的眉头深深地蹙了起来。她想不通,为何合欢门好心送给山下普通平民使用的法宝,会被人刻画上这种阵法。
幕后的黑手究竟是什么人?又有着怎样的目的?
若是自己此番下山没有发现,制止危机,这会不会又变成了泼给合欢门的脏水?
“据那妇人所说,这件宝塔的用途便相当于监狱,关押着犯了罪过的恶人,像我们昨日见的那两个无赖。”
菡萏定定看向云桐,一字一句,“而另一个阵法,正是吸收人们的黑暗面。我怀疑,这正与那些尸气的来源有关。”
云桐一时被震得不知如何应答。
所以,有人在刻意制造尸气,孕养那些残肢断臂?
“怎么办?”
“谢明溪要救,醴泉要去。
我总有不好的预感,尸手与尸足一定不是全貌,说不定还有更糟糕的阴谋等着我们。而醴泉说不定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若当真御兽宗中出现了歪门邪道,上穷碧落下黄泉,我菡萏也一定要肃清宗门。”
*
踏着清浅的月辉,云桐来到一座银白色的屋墙外。
这是师傅的住处。
不同于一般合欢门弟子喜爱的艳美,合欢门主的住处竟清冷中带着肃杀。
云桐走上前去,轻轻叩响了屋门。
“进。”
“师傅,云桐想求您一件事。”云桐忐忑地推门走入。
“桐桐怎么忽然这么见外。若是能办到的,师傅哪有不应允的时候。”
合欢门主正对着铜镜打理鬓边的曼珠沙华。她从镜中看见云桐的走入,施施然转过身来,挽着云桐的肩膀在一旁落座。
“不知师傅……是否能和剑宗掌门说的上话。”云桐双手交织在身前,有些惴惴不安地将手指缠作一团。
可合欢门主听闻“剑宗掌门”四个字后,眉眼间的温婉便一扫而空,目光似乎随之停留在了往昔的某个时刻,良久不曾回归现实。
“我想,能不能联络剑宗,将下一期恋综的地点安排在剑宗之内……”云桐小心打量着师傅的神色,声音越说越小。
合欢门主的目光这才从虚空之中收回。她沉静地望向云桐慌乱的双眼,似乎早已识破了一切拙劣的把戏。
她叹了口气:“是为了那个小剑修?”
“是……”云桐缓缓低下头,躲开和师傅的目光对视。
“桐桐,你爱上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