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惠便义无反顾的做下决定,出钱出力,帮助那个男孩子走出困境。
因为她隐隐察觉,或许她同样也在帮助自己的孩子。
后来她生病,与何颂一起出国,母子两相互陪伴了六年,渐渐地,他会笑了,会无意识对自己撒娇,古井无波的眼神逐渐有了神采。
房惠庆幸自己当初做出的决定。
但是半年前,孩子再次有了心事,一个母亲怎么会察觉不到呢?
眼看着孩子憋了半年,又陪伴了自己半年时间,房惠知道这次是阻拦不了了。
“宝贝,无论你想做什么,妈妈都支持你,你只需要记住,爱能治愈一切。”
何颂觉得房惠女士是天底下最伟大的母亲,他哭的惨兮兮,又觉得很丢脸,这些年他成功减了肥,可稍微情绪一激动就哭,稍微磕着碰着一点就流泪的毛病不仅没有减轻,反而还越来越严重了。
“对不起母亲,我这样总是哭,是不是——”
房惠假装无奈的叹口气,对着陷入自我怀疑的何颂笑笑,说:“我们圆圆生来就是过分善良的孩子,能够与任何事物感同身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这是一种嘉奖。”
房惠女士应该是天底下最温暖的人,何颂想。
何颂在还是贺松的那27年人生里,从始至终都是自己一个人,没有父母亲亲人,没有兄弟姐妹,直至遇到池延萧,才第一次感受到人性的善意。
后来意外身死,又被系统绑定成为了何颂,占据着别人的身体,在面对何颂的父母时,他总是愧疚又自责,觉得自己是个卑劣的小偷,偷走别了别人的人生。
他原本是想还债,可总觉得亏欠越来越多。
系统忍不住吐槽,【宿主,您很像那个不舍得离开妈妈的奶娃娃。】
何颂懒得搭理系统,这六年时间,虽然仍然不习惯脑子里有个智能生物的存在,但慢慢的还是和系统变成了损友一般的关系。
这次飞往国内要坐十多个小时的飞机,恰好何家的私家航线处于保养时段,房惠只能抱怨着给儿子定了国际航班的头等舱。
房惠女士心疼儿子,但其实很习惯吃苦的何颂已经觉得过于奢华了,头等舱里空间很宽敞,空乘也过分细心体贴。
这趟航班不是直飞,落地在邻国的国际机场里,大致其余客舱里换了波乘客,没有受到影响的何颂闭着眼睛翻了个身。
飞机停靠了大概一个小时的样子。
播音提示了三遍即将起飞后,头等舱又迎来两位乘客。
【宿主!是反派!】系统激动极了,没想到宿主和反派之间如此有缘分!
何颂闻言,惺忪的睡眼立刻瞪大了,但他没有在系统的催促中起来和池延萧相认,反倒将头上的小皮筋扯了下来,过长的头发一下子盖住了大半张脸。
何颂还是不太满意,他又将耳后的头发扯到前头来,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了一个过分老土的眼镜架在鼻梁上。
【宿主,您在干什么?】系统看不懂自家宿主的一系列行为,就算在系统的判别中都无可挑剔的一张脸,宿主怎么一顿操作下来硬生生变成了一个土老帽!
何颂用手机屏幕照了照,随后满意的点点头,要的就是这么个效果,他可是要成为老大身边最厉害的狗腿子!之前那副柔弱的样子太没有说服力了。
系统:……
难道现在这幅老阴比的形象就很有说服力吗?系统已经无力吐槽。
【宿主,您不打算和反派相认吗?】
系统实在不理解,宿主信誓旦旦说要当反派的狗腿子,只要一提过去的恩情,拿下反派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吗?但看何颂的意思,压根不打算让反派认出自己就是曾经那个小胖子。
何颂:那是我的黑历史,不要再提!
确认自己看起来看起里平平无奇,何颂才终于站了起来,系统连忙给他导航反派坐在的位置。
何颂有些紧张,好久没有见到老大了,也不晓得没有经历过恶犬撕咬和奶奶离世的池延萧长成了一副什么模样。
何颂放缓了呼吸,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一些,从两个舱位中间穿过去,他手里拿着一根磨损过头的数据线,隔着刘海和镜片的眼珠子乱转,似乎在找人。
池延萧过分敏锐的察觉到了这道视线,原本不打算在意,但架不住对方越来越过分,甚至开始隐隐想要靠近过来。
池延萧身边的男人也察觉到不对劲,侧过头看过去,就见一个书呆子形象的少年人走了过来,声音倒是好听。
何颂又快速瞄了一眼老大,心里折服于老大好似生来就是掌权者的气势,然后对着隔壁的男人礼貌询问:“请问您有这种型号的数据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