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炎热,冰就成了稀罕物件,而这宫中更是比冬日更添些刻薄,冬日扣了你份例,冻死都得一个个搜查起来。夏天再热,能热死人么?赵恩泽往歹了说也是个皇子,不至于一盏冰鉴都捞不上,但旁了的冰品水果可就都要看圣上脸色了,朝内根基未稳,圣上多怕被御史大夫参上两笔,让自己上了太庙还不安稳。
而被外界盛传进宫享福来了的裴大将军独子此时正趴在三皇子的寝宫大殿外的大树上粘知了,一边粘一边念念有词道:“让你们打扰阿兄读书,小汪子!”
“哎哟爷,您可担心点儿吧,您现在可比知了还嗡嗡呢!”
裴知意听了就不干了,他浑身湿透着在这里粘知了,可不就是为了不要吵到阿兄读书么?听完此话他直溜进书房,由得赵恩泽皱着眉给他细细擦去了汗珠,又反身让宫女伺候着裴知意换了衣裳,这才又提笔准备续写太傅教导的作业。裴知意如同白玉蘑菇似的从木桌底下钻了出来
“阿兄。”
赵恩泽只得放下笔,掐了掐蘑菇的脸:“小鸮想干什么呢?”他正以为裴知意饿了。
“我今天碰上盛贵妃了。”
赵恩泽脸色突变,他自小就学会了什么叫隐忍不发,单单这一句话就能让他如此紧张地蹲下来开始检查裴知意的身体,问他盛贵妃给你吃了什么么?你吃了么?裴知意都摇头。
裴知意如今跟着父亲的旧部将习武,本身圣上对这件事略有抵触,背地里曾对着内侍说难不成真要他在宫里成才不成?到了最后还是抵不过朝内流言,同意了下来。赵恩泽对这件事颇为满意,虽每日辛劳,但裴知意日益壮实,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看起来脆弱。思及此处,赵恩泽忍不住咳嗽,赵恩泽本身身体就不如人,平时又心思深沉,在这宫中走一步看三步,更是费心力,咳嗽起来都带着点病恹恹的意味,但好看的人终究是好看的,即使气色不佳,这样咳嗽起来是红晕遍布了脸颊,衬得赵恩泽的脸更有如玉石般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