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炤对着周于礼使眼色,周于礼看过去,只见随着蓝霁远去,原本薄薄的冰层正在快速融化,周于礼伸手一试,果然,水池的水已经变城温的了。
蓝霁领着来人进了大堂,围坐一张精致茶几,三人环绕落座。
周于礼率先说:“蓝霁公爵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蓝霁脸色苍白,甚至连唇上都没有一点血色,全然没有先前见他那副英姿。
蓝霁瞥了裴炤一眼,冷笑道,“这都是拜启明者所赐,是蓝霁该受着的。”
一幅油盐不进的样子。裴炤和周于礼对视一眼,这人绝对有问题!
裴炤并未接蓝霁的话,而是站起来在房间踱步。
这屋子冷清的很,白青色的墙上只挂了几幅蓝色系的话,从淡蓝到克莱因蓝,过渡非常协调。所有的家具也都是白银漆制,将整个环境衬托冰冷无比。
裴炤在一幅画中站定,画中,一身银白铠甲的将军拉紧缰绳,雪白骏马前肢扬起雪花无数。
“这幅画……”裴炤呢喃。
蓝霁半阖双眼窝在沙发里,看起来非常疲倦,并没有在意裴炤的动作。
周于礼来到裴炤身边,问:“怎么了?”
裴炤拧着眉:“就是觉得这幅画,很怪,说不上来什么意思。”
周于礼回头看了一眼蓝霁,见他动作没变,对裴炤做了个“嘘”的动作,抬手把那张画取下来了。
裴炤接过画,将画翻过来,“这样看,像不像一只眼睛?”
画作被翻转过来,原先的雪花变成眼中高光,将军与骏马环绕,形成眼瞳。
周于礼欲言又止:“怎么感觉……这个眼睛好眼熟……”他话没说完,已经想起那双眼睛在哪里见过,“……五皇子?”
与五皇子不对付的公爵家里挂着一副像五皇子眼睛的画。这件事怎么看怎么诡异,二人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先把蓝霁叫醒,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蓝霁被叫醒,整个人还有些迷离,难得不是平日冷冰冰的样子,整个人看起来甚至有些柔和。
“嗯?画……这里所有的装修都是五皇子安置的,我只是借助……”
这说起来倒也合理,但裴炤心里还是觉得古怪,“你和五皇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话音刚落,蓝霁脸色就变了,又恢复冰冷无情的模样,虚虚伸出手,“拿来。”
裴炤沉默着将画递给他。
蓝霁接过画,低头看了片刻,站起来,语气不善:“既然二位启明者是来拯救霍尔之城的,应该与我没什么关系吧?想必我也没有配合二位的义务。既然如此,还是劳烦二位自己再想办法,不要在我这里白费工夫。”
裴炤和周于礼被赶了出去,站在大殿外,裴炤还愤愤不平:“这个蓝霁真是难搞定,他没事吧?我们也没有让他帮什么忙啊?”
周于礼顺着他说,边点头:“就是说啊,不过——”从刚在开始,裴炤就发现周于礼一直背着手,这时他把手从背后拿出来,手里正好放着一幅画,正是那幅五皇子的眼睛!
裴炤惊喜:“你怎么带出来的?”他记得蓝霁一直抓在手里的呀!
周于礼神秘一笑,打了个响指:“追求的就是速度。”
裴炤表扬似地拍了拍周于礼侧腰,无疑激起这人一阵脸红,周于礼不好意思地转移话题:“那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裴炤挑眉:“那位五皇子还没给咱们准备住的地方吧?怎么说,再回去拜访拜访他?”
周于礼一看裴炤的表情就知道他又有注意了,立刻点头:“那我们现在就去会会他。”
二人去而又返,本以为通报便要花费点时间,谁知刚到大堂就被侍女告知:五皇子已经在等他们了。
裴炤颇有些意外,但仍佯装淡定随侍女去。周于礼跟在后面边走边观察,走廊下是赤红色的地砖,整座墙壁是橙色的,与蓝霁那边完全不同。
西方火元素,这种配色不算奇怪,但周于礼的目光落在地砖与墙交界处,缓缓皱紧了眉头。
再度进入白舟的屋子,裴炤从善如流,二人先前的茶杯还在,白舟就坐在沙发上,边品一盏新泡的茶发呆。
见到二人,将桌上放的东西往裴炤面前一推:“住所。”
裴炤意外,心说我还真的都没说!结果回头看周于礼,那人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就整个人怪怪的。
“你没事吧?”从五皇子处离开,裴炤越想越不对劲,问周于礼。
周于礼把他拉到没人的地方,神神秘秘地说:“你知道我刚刚看到什么了吗?”
裴炤好奇:“什么?”
周于礼招了招手,裴炤凑过去,就听到周于礼伸手在身前比划了一个长长的走廊:“就在刚刚的走廊里,红的砖墙和橘色的墙壁之间,你知道哪里有什么吗?”
裴炤试着回忆:“那里……有一条黑色的线?”
周于礼点头:“那不是线,它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