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熬梨纱!你们为什么要外貌攻击我?!”
“讲什么啊大舌头?”
“诶!厉局宣呢?”万队长终于察觉到队里少了个人。
队员们顿时陷入慌乱,在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房间里七手八脚地找。
“不会她真摔死了吧?!”
“啊啊啊我还没跟她说上话呢!”
有人趴在地上,甚至想掀开许归的裙子爬过去。
许归一个健跳出安全距离:“你们不用找了,她是从剪刀柄尾那跳下去的。”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
“哦……”
一切归于正常,一屋子小麻雀终于消停了。
出门迎接任务——
“怎么又是教堂?”
“能不能有点文化自信?!”
“可能是图省事回收利用……”
“我们现在可是修女欸,应该先祷告一下。”
哎,又开始了。
————
“啥都没有啊!”
后勤队拎着裙子,小心翼翼勘探着这座教堂。风平浪静也一无所获。
还差最后一个地方。
所有人不约而同抬头望向头顶的穹顶,未完工的油画下有个古老的工人梯,推开阁楼的天花板可以从狭窄的通风管道里爬到梯子上。
“许归你不上去吗?”
“别叫她了,她恐高。”
“哦好的,那我们就上去喽?”
许归笑起来挥手:“好。”
许归一个人待在下面的阁楼,如果门前没有突然冒出一个人,那她应该会很无聊。
没错,有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让她立马从木板上站起身。
一个十六七岁的外国女孩,穿着白裙子。
她向许归走来,随后在她面前站定,仰起的面庞露出比许归还要疑惑的神情。
许归撇撇脸,有些不确定道:“你好?……Hello?……Hola……benjour?”
她匮乏的语言能力已经吐不出其他问候词了。
女孩没有理会她,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径直爬入管道。
过了一会,她的队友大叫着争先恐后爬回来,通风管道被堵得水泄不通,最后终于负荷不住,团成一团的人齐齐摔下来。
“这谁啊我去呃呃呃!”
“呃啊呃,她是谁?!”
反正不是鹅子跟鸭子,许归心想。
“她做了什么?”许归数完人头,问道。
“……没做什么,她在画油画。”
万年年有点尴尬地避开许归揶揄的视线,扭回头就见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管道口。
“许归你又上去干嘛,对哦我们下来干嘛,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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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这样看她画画吗?”攒动的几颗人头站在架子的一角说着悄悄话。
万年年:“不然还能做什么?”
“她这样一直举着工具都不累吗!”
“她是不是聋子啊”
许归摇头:“不是。”
“那她是不是哑巴?”
许归没摇头:“也许。”
有人倚在围栏上,抱怨道:“她还得画多长时间啊?”话音未落,古老生锈的围栏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她连忙站直。
教堂穹顶的油画确实是一个很大的工程量,许归趁人不注意,悄悄拆开一个压缩饼干塞在嘴里。
嗯,肉酱味的。
她小时候吃了许多煎饼,牙口不错。
女孩旁骛无人,棕色亚麻的卷发很长,垂在身后。随着她蘸取颜料的动作,一些未干的油滴在她的面庞、手臂和白裙上。
她的白裙不同于她们这些修女裙,要更白上好几度,即使她画笔上白色的涂料滴在上面也会留下灰白的痕迹。
女孩在复刻打好的草稿,草稿的纸张毛躁皱巴,显然不是现代的产物。
她很厉害,每次只把草稿摊开看一眼,就团回口袋,丝滑地描出草图、调底色、补充细节。线条流畅、比例恰当、色彩大胆,绘制出来比草稿更灵动逼真。
许归一个门外汉看得出神。
女孩画的油画其实并不适合出现在天主教堂的穹壁上——
一位身着华丽宫廷裙,头戴兜帽的女人神色优雅温和,但她面前的桌上摆着一颗男人的头颅!
与创世纪那种神话圣经故事毫不相干。
许归突然被人抓住,她被挤到梯子的一角。
万年年敛容屏气,面色凝重,开口道:“许归,你看到消息了吗?”
“什么?”
“手机上刚发来的,我们要杀掉她!”
……
“你怎么看?”
“……不知道,等她画完再说。”